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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门事亲》序·

新刻《儒门事亲》序

一气之块然乎太虚之间也。氤氲摩荡,以生生万物。而其禀之驳者,为禽兽,为草木;粹者为人。而其粹者,亦有浓薄强弱之不同,加之六气乎外,七情侵乎内,而诸疾生焉。有寒有热,有表有里,千状万证,不可俱述。而要之不过虚实两者之间焉。故经曰∶虚则补,实则泻。呜呼!虚实者,诊病之标的,而补泻者,施治之大要也哉!长沙以还,明哲辈出,家擅专门,人立异见。诸说旁舞,于泻,而立斋偏于补。既有所偏,则不能无弊。苟不能无弊,则又不可无辨焉!予窃为二君之术,一补一泻,虽有不同,而各极其至,庶乎圣之功,亦莫以加焉。然天下之病,未必尽实,则其偏于泻也,吾恐虚者之反受其害也;未必尽虚,则其偏于补也,吾恐实者之亦反受其害也。一得一失,明于此而暗于彼,此岂斯道之大成哉!若长沙则不然,可以补则补,而不偏于补;可以泻则泻,而不偏于泻。虚实随证,补泻应机,呜呼!亦可谓大成矣。拟诸古之圣贤,二君之于长沙,犹夷惠之于孔子也。盖补泻之不可偏废,犹裘葛之不可一施也。而今不核虚与实,而致补泻之各偏,犹不审冬夏之异候,而欲偏裘葛之御也,岂其理也哉。故曰∶少阴病下利清谷,里寒外热者,通脉四逆汤主之。又曰∶少阴病,自利清水,色纯青者,宜大承气汤。补泻不可偏废也,可见矣。方今之世,好补而恶泻,喜温而畏寒,大黄芒硝,视如蛇蝎;干姜附子,甘如饴蜜。遇硝黄奏效,则曰∶此惟取一时之快,后必致寒中之患。姜附错投,则曰∶姜附犹不验,归之于命。盖亦不思之甚也。故凡治疗之书,偏于补者,盛行于世,而梨枣日广,至于戴人此书,传诵甚罕,予窃童蒙学医者,哗偏补之书,而不讲泻实之方,则虚虚实实,其弊将有不可胜言者。

鸠工寿梓,以广其传。惟冀此书,与立斋之书,并行于世,可以泻则师戴人,可以补则师立斋,无致补泻之偏胜,使斯民同跻于仁寿之域矣!

正德辛卯八月望日渡边荣元安甫书于洛阳松下睡鹤轩

重刊《儒门事亲》序

是书也,戴人张子和,专为事亲者着。论议渊微,调摄有法,其术与东垣、丹溪并传。名书之义,盖以医家奥旨,非儒不能明;药品酒食,非孝不能备也。故曰∶为人子者,不可不知医。予幼失怙,慈母在堂,逾七望八,髓既具,未尝不防以药物。每虑当有所馈,委之时医,恐为尽道之累。将欲遍阅方书,诸家着述繁杂。窃为是皇皇者数载矣。近得是书,如获宝璐,执是以证,何虑臆说之能惑!惜其板久失传,本多亥豕之讹。因付儒医闻忠,校订锓梓,与世之事亲者共云。

嘉靖辛丑三月戊子,复元道人邵辅序

《儒门事亲》后序

医道之大尚矣,其上医国,其下医人。而身之所系,抑岂小哉!观抱朴子之金柜肘后,其用心亦以精矣,功亦溥矣,大矣。邵君柏崖,以玉牒之亲存,以于天下后世,乃以是书命愚机之寿诸梓,以广其传,功岂在抱朴子下哉!愚不学,恐成后人之诮,幸柏崖之去,然日夜是惧,不敢语尽以力。至于析微剖奥,剔谬辨非,尚俟后之君子。

嘉靖十九年岁次庚子孟冬朔日钱唐者相闻忠机于南圃陋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