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词语>国学名著>东莱集>第2部分

《东莱集》第2部分·

五日 何草不黄 阴晚雨

六日 补记 时时雨

七日 文王序 阴夜雨

八日 补记 晴夜雨

九日甲寅 文王一章二章 阴夜雨

十日 补记 大雨如倾

十一日 文王三章四章 晴晚阴

十二日 四年 阴时时雨湿热

十三日 文王五章 晴

十四日 五年六年 晴热 蜀葵开

十五日 阅医经 晴午微雨

十六日 七年中元年 晴开东窻

【芒种】十七日 文王终篇 阴

十八日 中二年上 阴雨夜大雨

十九日甲子 大明一章 阴时有雨

二十日 中二年中 晴

二十一日 大明二章 或阴或晴

二十二日 中二年下 早大雨已止未后晴

二十三日 大明三章 晴

二十四日 中三年 早晴辰后阴 凉

二十五日 大明四章 阴时时雨

二十六日 中四年五年 雨

二十七日 大明五章六章 雨

二十八日 中六年后元年大 雨如倾遂终夜 萱草开

二十九日甲戌 大明终篇 早雨辰止午复雨三十日 林伯和来辍课

五月甲午大

一日 读论语 大雨 致斋

【夏至】二日 时祭 早雨止辰后复作遂终夜

三日 緜一章 阴时时雨

四日 后二年三年武帝建元元年 快晴

五日 緜二章 晴未后雷雨 治药

六日 绵三四五章 晴热

七日 绵六章 晴热

八日 建元二年三年 晴午后小雨

九日甲申 緜七章 晴已后阴

十日 建元四年五年 终日雨

十一日 緜八章 大雨

十二日 建元六年 雨

十三日 緜卒章 大雨

十四日 元光元年二年 阴雨夜月明

十五日 读易 辰后日出晚雷雨

十六日 元光三年 晴湿热

【小暑】十七日 棫朴 晴晚小雨

十八日 元光四年 晴热晚雨

十九日甲午 旱麓一二三章 晴热

二十日 元光五年 晴 舶趠风至

二十一日 旱麓终篇 晴热

二十二日 元光六年 晴热

二十三日 思齐一章 晴热

二十四日 陈正已行辍课 晴热

【初伏】二十五日 思齐二章三章 晴热

二十六日 元朔元年 晴热

二十七日 思齐终篇 晴热

二十八日 元朔二年 晴热

二十九日甲辰 皇矣一章 晴热

三十日 元朔三年四年 晴热 夜大热

六月乙未小

一日 读近思録 晴大热

【大暑】二日 元朔五年 晴热 黄葵开

三日 皇矣二章 晴热

四日 元朔六年 晴热

【中伏】五日 皇矣三四章 晴热申风雷微雨飘洒 秋虫鸣

六日 元狩元年 晴热 晚薄云小雨

七日 皇矣五六章 晴热

八日 元狩二年三年 晴热 晚雨檐溜有声食顷止

九日甲寅 皇矣终篇 晴大热 池莲始开 夜骤雨顷之

十日 元狩四年 晴热

十一日 灵台一二三章 晴热

十二日 元狩五年 晴热 蓼花开

十三日 灵台终篇 晴热夜尤热

十四日 元狩六年元鼎元年 早骤雨终日阴夜月明

十五日 读近思録 晴时有风

十六日 元鼎二年三年 晴热

十七日 下武 朝霞晴热

【立秋】十八日 元鼎四年 晴热

十九日甲子 文王有声一二章 晴热

二十日 元鼎五年 早阴已后晴

二十一日 文王有声三四章 欲晓骤雨顷之终日阴昏后小雨

二十二日 元鼎六年 晴热

二十三日 文王有声终篇 晴大热

二十四日 元封元年 晴热晚骤雨虹见

二十五日 生民一章 晴热

二十六日 元封二年三年 晴热

二十七日 生民二三章 晴热

二十八日 元封四年五年 晴热

二十九日甲戌 生民四章 晴热午后小雨

七月丙申大

一日 读论语 晴热

二日 元封六年太初元年二年 晴热

三日 生民五章 晴热

四日 太初三年四年天汉元年 晴热

五日 生民六章 晴热

六日 天汉二年至征和元年 晴热

七日 生民七章 晴热虹见小雨

八日 征和二年三年 晴午后阴小雨

九日 生民终篇 自五更大风阴午后时时小雨十日甲申 补记十一年 晴午小雨

十一日 行苇一二三章 晴时有云 步月墙东水竹幽茂

十二日 补记十三年 晴热

十三日 行苇四五章 晴热

十四日 补记十七年 晴热

十五日 读书经 晴热

十六日 补记十年 晴热

十七日 行苇终篇 晴热

十八日 补记二十三年 晴热 豆花开

十九日 既醉一二三四章 晴热

二十日甲午 补记一年 早凉晴初夜小雨

二十一日 既醉终篇 阴午后雨久之

二十二日 补记十一年 阴凉

二十三日 鳬鹥 阴时时雨秋意翛然木芙蓉开二十四日 补记一年 晴早晚凉午热

二十五日 假乐 晴

二十六日 补记二年 晴晚阴

二十七日 公刘一章 阴

二十八日

观伯恭病中日记其繙阅论著固不以一日懈至于气之暄凉草木之荣悴亦必谨焉则其察物之勤盖有非血气所能移者矣比来不得复见伯恭固为深恨然于此得窃窥其学力之所至以自警省则吾伯恭之不亡者其诲我亦谆谆矣三复防涕敬书其后云淳熈壬寅新安朱熹

东莱集巻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东莱别集巻一 宋 吕祖谦 撰家范一

宗法

礼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诸侯及其太祖大夫士有大事省于其君干祫及其高祖赵子春秋纂例曰大传云礼不王不禘【明诸侯不得有也】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所出谓所系之帝】以其祖配之诸侯及其太祖【诸侯存五庙唯太庙百世不迁及者言逺祀之所及也不言禘者不王不禘无所疑也不言祫者四时皆祭故不言祫也】大夫士有大事省于其君干祫及其髙祖【有省谓有功往见省记者也干者逆上之意言逆上及髙祖也】予据此事体势相连皆説宗庙之事不得谓之祭天【已上注义并赵子义非郑旧释下祭法亦然】礼记防服小记曰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又下云礼不王不禘正与大传同则诸侯不得禘礼明矣是以祭法曰有虞氏禘黄帝【舜祖颛顼出于黄帝则所谓禘其祖之所自出也】而郊喾【帝王郊天当以始祖配天即舜合以颛顼配天也为身继尧绪不可舍唐之祖故推喾以配天而以颛顼为始祖情礼之至也】祖颛顼【舜之世系出自颛顼故以为始祖】而宗尧【当禹身亦宗舜凢祖者创业传世之所出也宗者徳髙而可尊其庙不迁也】夏后氏亦禘黄帝【义同舜也】而郊鲧【禹尊父且已有水土之功故以配天也】祖颛顼【禹世系亦出于颛顼也】而宗禹【当禹身亦宗舜子孙乃宗禹也】殷人禘喾【殷祖契出自喾】而郊冥【有水功故推以配天】祖契【汤出契后】而宗汤【当汤身未有宗】周人禘喾【义与殷同】而郊稷【有播殖之功且为始祖也】祖文王而宗武王【当武王身亦未有宗】

赵子曰予谓禘郊祖宗并叙永世追祀而不废絶者也禘者帝王立始祖之庙犹谓未尽其追逺尊先之义故又推寻始祖所出之帝而追祀之以其祖配之者谓于始祖庙祭之便以始祖配祭也此祭不兼羣庙之主为其踈逺不敢防狎故也其年数或毎年或数年未可知也郑注祭法云禘为配祭昊天上帝于圜丘也盖见祭法所説文在郊上谓为郊之最大者故为此説耳祭法所论禘郊祖宗者谓六庙之外永世不絶者有四种耳非闗祭祀也禘之所及最逺故先言之耳岂闗圜丘哉若是圜丘五经之中何得无一字说处又云祖之所自出谓感生帝灵威仰也此何妖妄之甚此文出自防纬始于汉哀平间伪书也故桓谭贾逵蔡邕王肃之徒疾之如雠而郑通之于五经其为诬蠧甚矣

牧之野武王之大事也旣事而退柴于上帝祈于社设奠于牧室遂率天下诸侯执豆笾逡奔走追王太王亶父王季歴文王昌不以卑临尊也

谓不以卑临尊此出于后来汉儒之説无疑而非追王之本意也仪礼防服传曰父至尊也天子至尊也君至尊也则父与天子人君其尊等耳太王与文王乃武王之祖父其尊孰大于是曷为待追王而后尊哉然则追王者何意曰考之武成曰太王肇基王迹王季其勤王家我文考文王克成厥勲诞膺天命盖三王皆肇基之主所以追王之也

上治祖祢尊尊也下治子孙亲亲也旁治昆弟合族以食序以昭穆别之以礼义人道竭矣

上治祖祢下治子孙旁治昆弟此三句正是宗法大传一篇主説宗法盖尊祖然后能敬宗故此篇之首先説禘祭到此一节便説睦族治子弟之事治是整齐不必作正

异姓主名治际会名著而男女有别

大抵妇人尊卑本无定位随其夫之尊卑耳故所主者在名

五世袒免杀同姓也六世亲属竭矣

五世比之六世尚有可得降杀到得六世只但同姓而已

其庶姓别于上而戚单于下

礼记庶姓即左传所谓氏族如襄二十五年崔武子欲娶东郭偃之姊偃曰男女辨姓今君出自丁臣出自桓不可盖崔与东郭皆是氏其姓同出于姜自姜姓中分别出来便有所谓崔氏所谓东郭氏此便是庶姓别于上也戚单于下盖亲尽也

系之以姓而弗别

即上所谓姜姓之类郑氏曰周之礼所建者长也姓正姓也始祖为正姓高祖为庶姓系之弗别谓若今宗室属籍也周礼小史掌定系世辨昭穆

周道然也

不娶同姓自周始如尧厘降二女于妫汭舜与尧皆出自黄帝

君有合族之道

如诗所谓饮食宴乐同姓是也盖君虽絶宗而恩自不可废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位谓族虽有尊卑为臣者虽属尊不敢与君叙列君至尊也

庶子不祭明其宗也

如曾子问所谓供其牲物所以辨其大宗故也

别子为祖

如鲁桓公生四子荘公既立为君则庆父叔牙季友为别子

继别为宗

如公孙敖继庆父是为大宗

继祢者为小宗

如季武子立悼子悼子之兄曰公弥悼子既为大宗则继公弥者为小宗所以谓之继祢者盖自继其父为小宗不继祖故也

尊祖故敬宗敬宗尊祖之义也

盖诸族必敬宗子者以宗子是祖之嫡尊其所自来故敬嫡也

公子有宗道

假如国君有兄弟四人二庶而一嫡嫡者君之同母弟公子既不敢宗君君则命同母弟为之宗使庶兄弟宗焉若皆庶而无嫡则须令庶长权摄祭事传至子则自为宗矣

絶族无移服

谓四从兄弟无服移者推也谓推不去

亲者属也

如期服亲兄弟之属也大功同堂兄弟之属也此类皆是

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

此一篇之纲目人爱其父母则必推其生我父母者祖也又推而上之求其生我祖者则又曾祖也尊其所自来则敬宗儒者之道必始于亲此非是人安排盖天之生物使之一本天使之也譬如木根枝叶繁盛而所本者只是一根如异端爱无差等只是二本皆是汗漫意思

敬宗故收族

收族如穷困者收而养之不知学者收而教之

收族故宗庙严

宗族既合自然繁盛族大则庙尊如宗族离散无人收管则宗庙安得严耶

宗庙严故重社稷

盖有国家社稷然后能保宗庙安得不重社稷

重社稷故爱百姓

国以民为本无民安得有国乎故重社稷必爱百姓也

爱百姓故刑罚中

盖心诚爱民则谨于刑罚无不中矣

庶民安故财用足

盖民有定居而上不扰之则可以生殖财用上既爱下下亦爱上此是第一件其次欢欣奉上乐输其财和气感召则时和嵗丰万物盛多

财用足故百志成

盖虽有此志而无财以备礼则志不成财用既足则祭祀合族皆可举矣所谓万物盛多能备礼也

百志成故礼俗刑

礼俗不可分为两事且如后世虽有笾豆簠簋百姓且不得而见安能习以成俗故礼俗不相干故制而用之谓之礼习而安之谓之俗如春秋祭祀不待上令而自安而行之刑是仪刑之刑须是二者合为一方谓之礼俗若礼自礼俗自俗不可谓之礼俗

不显不承无斁于人斯

且如成王能尽得许多事则在文武岂不甚显在成王岂非是能承【有文武在前岂非甚顕】

此两句总结一篇之意前面有许多事到得礼俗成后方有此意思惟王万年子子孙孙永保民此言无斁于人斯之意

徳盛者流逺徳薄者流浅

右大传

礼不王不禘

礼不王不禘则知诸侯嵗缺一祭为不禘明矣至周以祠为春以禴为夏宗庙嵗六享则二享四祭为六矣诸侯不禘其四享欤故夏商诸侯夏特一祫王制谓祫则不禘禘则不甞假其名以见时祀之数尔作记者不知文之害意过矣

禘于夏周为春夏甞于夏周为秋冬作记者交举二气对互而言耳享尝云者享为追享朝享禘亦其一耳尝以配之亦对举秋冬而言也夏商以禘为时祭知追享之必在夏也然则夏商天子嵗乃五享禘列四祭并祫而五也周改禘为禴则天子享六诸侯不禘又嵗缺一祭则亦四而已矣王制所谓天子祫犆祫禘祫尝祫烝既以禘为时祭则祫可同时而举【所以物薄而阙従旧】诸侯祫犆【如天子】禘一犆一祫言于夏禘之时止于一祭特一祫而已然则不王不禘又着见于此矣下又云尝祫烝祫则尝烝且祫无疑矣若周制亦当缺一时之祭则当云诸侯祠则不禴禴则不尝云

追王太王亶父王季歴文王昌不以卑临尊也

文王之志固欲成太王王季之业武王周公继其志追王之取宗庙之中叙昭穆辨贵贱辨贤逮贱序齿义之大者也践文王之位行文王之礼奏文王之乐敬文王之尊爱文王之亲如文王之生之存所以为逹孝

从服有六有属从有徒从有从有服而无服有从无服而有服有从重而轻有从轻而重

从轻而重所因者自轻而已从之乃反重也从重而轻妻为重义其父母当重而已反轻从无服而有服所从者自无而已反有从有服而无服所从者自有而已乃无服

有百世不迁之宗

今无宗之家所祭不能追逺大宗则百世不迁言百世已逺矣小宗大宗宗人主礼者统宗族之事者宗也故称宗子国有宗正大抵主族中之礼故以主称宗人唐虞已称秩宗掌礼秩典秩也宗宗族之礼也

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庙庶子王亦如之

禘其祖之所自出始受姓者也其祖配之以始祖配也文武必以稷配后世必以文王配所出之祖无庙于太祖之庙禘之而已万物本乎天人本乎祖故以所出之祖配天地周之后稷生于姜嫄姜嫄已上更推不去也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配天者须以后稷

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

宗子继别为宗言别则非一也如别子五人五人各为大宗所谓兄弟宗之者谓别子之子继祢者之兄弟宗其小宗子也

庶子不祭祖者明其宗也

宗子既祭其祖祢则支子不得别祭所以严宗庙合族属故曰庶子不祭祖与祢明其宗也若已为宗子而弟有子其弟既死其子欲祭其父必从祖祔食于宗子之家殇与无后必宗子主之为可若有后者亦使宗子主之则子有不得事其父矣传曰子不私其父则不成为子故兄弟生而异宫所以尽子之私养及其没也反不得主其祭于义安乎盖异宫者必祭于其宫而其子祭其祭也必告于宗子而后行不得而专亦所以明其宗子有祭必先与焉卒祭而后祭其父故曰支子不祭祭必告于宗子又曰终事而后敢私祭若非异宫则礼有所不得申礼不得申则虽祔食于祖庙可也庶子不祭祖【不止言王考而已】明其宗也【明宗子当祭也】不祭祢【以父为亲之极甚者故义发此文】

右横渠张先生礼记觧

支子不祭祭必告于宗子

去国三世爵禄有列于朝出入有诏于国若兄弟宗族犹存则反告于宗后【曲礼】

自天子逹于庶人防从死者祭从生者支子不祭【王制】孔子曰宗子虽七十无无主妇非宗子虽无主妇可也【曾子问】

曾子问曰宗子为士庶子为大夫其祭也如之何孔子曰以上牲祭于宗子之家祝曰孝子某为介子某荐其常事若宗子有罪居于他国庶子为大夫其祭也祝曰孝子某使介子某执其常事摄主不厌祭不旅不假不绥祭不配布奠于賔賔奠而不举不归肉其辞于賔曰宗兄宗弟宗子在他国使某辞

曾子问曰宗子去在他国庻子无爵而居者可以祭乎孔子曰祭哉请问其祭如之何孔子曰望墓而为坛以时祭若宗子死告于墓而后祭于家宗子死称名不言孝身没而已子防之徒有庶子祭者以此若义也今之祭者不首其义故诬于祭也

曾子问曰殇不祔祭何谓阴厌阳厌孔子曰宗子为殇而死庶子弗为后也其吉祭特牲祭殇不举无肵爼无酒不告利成是谓阴厌凢殇与无后者祭于宗子之家当室之白尊于东房是谓阳厌郑氏曰祭成人始设奠于奥迎尸之前谓之阴厌尸谡之后改馔于西北隅谓之阳厌庶子弗为后者族人以其伦代之明不序昭穆立之庙其祭之就其祖而已代之者主其礼其吉祭特牲尊宗子从成人也凢殇则特豚自卒哭成事之后为吉祭祭殇不举无肵爼无酒不告利成此其无尸及所降也其他如成人举肺脊肵爼利成礼之施于尸者是谓阴厌者宗子而殇祭之于与之礼小宗为殇其祭礼亦如之凢殇谓庶子之适也或昆弟之子或从父昆弟无后者如有昆弟及诸父此则今死者皆宗子大功之内亲共祖祢者言祭于宗子之家者为有异居之道也无庙者为坛祭之亲者共其牲物宗子皆主其礼当室之白尊于东房异于【阙】宗子之为殇当室之白谓西北隅得户明者也明者曰阳凡祖庙在小宗之家小宗祭之亦然宗子之适亦为凡殇过此以徃则不祭也【曽子问】

适子庶子祗事宗子宗妇虽贵富不敢以贵富入宗子之家虽众车徒舎于外以寡约入子弟犹归器衣服裘衾车马则必献其上而后敢服用其次也若非所献则不敢以入于宗子之门不敢以富贵加于父兄宗族若富则具二牲献其贤者于宗子夫妇皆齐而宗敬焉终事而后敢私祭【内则】

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庙庶子王亦如之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有五世而迁之宗其继髙祖者也是故祖迁于上宗易于下尊祖故敬宗敬宗所以尊祖祢也庶子不祭祖者明其宗也庶子不为长子斩不继祖与祢故也庶子不祭殇与无后者殇与无后者从祖祔食庶子不祭祢者明其宗也亲亲贵贵长长男女之有别人道之大者也

宗子母在则妻禫

士不摄大夫士摄大夫唯宗子【防服小记】

五月三月之防壹不食再不食可也比葬食肉饮酒不与人乐之叔母世母故主宗子食肉饮酒【防大记】

父子一体也夫妻一体也昆弟一体也故父子首足也夫妻牉合也昆弟四体也故昆弟之义无分然而有分者则辟子之私也子不私其父则不成为子故有东宫有西宫有南宫有北宫异居而同财有余则归之宗不足则资之宗

为人后者孰后后大宗也大宗者尊之统也禽兽知母而不知父野人曰父母何算焉都邑之士则知尊祢矣大夫及学士则知尊祖矣诸侯及其太祖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尊者尊统上卑者尊统下大宗者尊之统也大宗者收族者也不可以絶故族人以支子后大宗也适子不得后大宗

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不得祢先君公子之子称公孙公孙不得祖诸侯此自卑别于尊者也若公子之子孙有封为国君者则世世祖是人也不祖公子此自尊别于卑者也是故始封之君不臣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诸父而臣昆弟封君之孙尽臣诸父昆弟【仪礼防服传】

笃公刘于京斯依跄跄济济俾筵俾几既登乃依乃造其曹执豕于牢酌之用匏食之饮之君之宗之毛氏曰君之宗之为之大宗也

司空季子曰黄帝之子二十五人其同姓者二人而已唯青阳与夷鼓皆为已姓青阳方雷氏之甥也夷鼓彤鱼氏之甥也其同生而异姓者四母之别为十二姓凢黄帝之子二十五宗其得姓者十四人为十二姓姬酉祈已滕葴任荀僖姞儇依是也唯青阳与仓林同于黄帝故皆为姬姓【国语】

韦昭注曰继别为大宗别子庶孙乃为小宗耳得姓以德居官而初赐之姓十四人为十二姓二人为姬二人为已司马贞史记索隠曰黄帝二十五子得姓者十四人史记旧解四为三言得姓者十三人耳按国语十四人为十二姓其文甚明唯姬姓再称青阳盖国语之误所以致令前儒共疑其姬姓青阳当为嚣是帝喾祖本与黄帝同姬姓其国语上文青阳即是少昊金天氏为己姓者耳

国君之适长为世子继先君之正统自母弟而下皆不得宗次适为别子别子既不得祢先君则不可宗嗣君又不可无所统属故为先君一族大宗之祖其生也适庶兄弟皆宗之【别子之母弟虽适子与羣公子同不得谓之别子】其死也子孙世世继之为先君一族之大宗凢先君所出之子孙皆宗之虽百世不迁无后则族人以支子继之【此谓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羣公子虽宗别子而自为五世小宗之祖死则其子其孙为继祢继祖之小宗至五世以上则上迁其祖下易其宗无子孙则絶【此谓继祢者为小宗】每一君有大宗世世綂其君之子孙故曰宗其继别子之所自出者百世不迁者也别子所自出谓别子所出之先君【如鲁季友乃桓公之别子所自出即桓公大宗者乃桓公一族之大宗】公子之公为其士大夫之庶者宗其士大夫之适者则别子为先君大宗之祖羣公子皆宗之是谓有大宗而无小宗若君无次适可立为别子止有庶公子数人则不可无宗以綂当立庶长一人为小宗使诸弟皆宗之是谓有小宗而无大宗【若庶长死国君复追立庶长为别子以为先君一族大宗之祖而以其子继之此虽不经见然以义求之则一君之大宗不可以絶后也】若君之正适外止有一公子既不可宗君又无昆弟宗已是谓无宗亦莫之宗然此公子亦为其先君一族大宗之祖没则百世相继先君之子孙皆宗之如大宗法国君主先君之祀上可及先君之太祖而下为先君子孙之宗故曰尊者尊綂上别子为先君百世大宗之祖而不敢祢先君故曰卑者尊统下大宗者所以綂先君之子孙非綂别子之子孙故曰大宗尊之统也又曰继别子之所自出【宗子议】

宗子法乆不行今虽士大夫亦无收族之法欲约小宗之法且许士大夫家行之其异宫同财有余则归不足则取及昏冠防祭必告皆酌今可行仍以古法详立条制使之遵行以为睦宗之道亦无所害于今法可以渐消析居争竞之丑所补当不细矣【杂议】

古之典礼者皆以宗名之故伯夷作秩宗周官有宗伯下及乎都家皆有宗人宗者庙也礼始于亲亲之法非庙不綂所以别姓收族无不出于祖庙不主乎宗祖故天子之元子为天子之大宗以继其太祖而别子为诸侯诸侯不敢祖天子而自为一国之太祖故诸侯元子亦为诸侯之大宗而继其太祖而别子为大夫大夫亦不敢祖诸侯而自立家为别子之祖继别者为宗亦谓之大宗所以别小宗而百世不迁者也小宗有四五世则迁者也故继高祖之宗得祀髙祖凢族兄弟皆宗之族兄弟同出于髙祖故髙祖与族兄弟之服皆三月至于继祖继曾祖继祢所祀所宗莫不仿此故其所继者皆谓之宗子以主家政而宗之者皆听命焉诸侯大夫之大宗乆废不讲惟小宗若可行于今然士大夫庙制世数之等与宗子族食之差其详可得闻欤至宗子必以世适有才不才间有所废置变之则宗法坏不变则家不行支子不祭必告于宗子古者仕不出乡则支子常得与祭于宗以今之仕者出处之不常将有终身不与者可乎至于尊祖奉宗之心或夺于贵富同财归资之法或废于私藏严之则贼防寛之则弛法如庶民之无知虽父兄犹有不听何有于宗子乎将使家政修宗法举严祭享谨冠昏货财不私法度如一其亲亲之道至于祖迁宗易而后已亦有道乎【防问并芸阁先生】

管摄天下人心收宗族厚风俗使人不忘本须是明谱系收世族立宗子法【一年有一年工夫】

宗子法坏则人不自知来防以至流转四方徃徃亲未絶不相识今且试以一二巨公之家行之其术要得拘守得须是且如唐时立庙院仍不得分割了祖业使一人主之

凢人家法须月为一防以合族古人有花树常家宗防法可取也毎有族人逺来亦一为之吉凶嫁娶之类更须相与为礼使骨肉之意常相通骨肉易踈者只为不相见情不相接尔

今无宗子故朝廷无世臣若立宗子法则人知尊祖重本人既重本则朝廷之势自尊古者子弟从父兄今父兄从子弟由不知本也且如汉高祖欲下沛时只是以帛书与沛父老其父兄便能率子弟从之又如相如使蜀亦移书责父老然后子弟皆听其命而从之只有一个尊卑上下之分然后顺从而不乱也若无法以聮属之安可且立宗子法亦是天理譬如木必有从根直上一榦亦必有旁枝又如水虽逺必有正源亦必有分派处自然之势也【已上并程氏遗书】

宗法条目

【按与朱晦庵书云宗法春夏间尝令诸弟读大传颇欲略见之行事其条目未堪传家问与叔位同居向来先人以先叔久病之故尽推祖业畀之后来防得两位藐然却无系属今年商量两位随力多少桩办一项钱共祭祀宾客等用令子弟一人主之今方行得数月俟数年行得有次序条目始可定也此乃辛丑年所定条目】

祭祀

晨先诣家庙烧香然后于尊长处问安

朔望

长少晨诣家庙瞻拜设酒三杯茶三盏【隔夜别研茶】时果三品【遇新麦出则设汤饼三分新米出设饭三分侑以时味】唯正月朔荐茧及汤饼

荐新及节物

荐新以朔望

节物

正月立春日荐春饼 元宵荐圆子盐防汤焦防 二月社荐社饭秋社同 三月寒食荐稠饧冷粥蒸菜【以百四日】 五月端午荐团粽 七月七夕荐果食 九月重阳荐萸菊糕

时祭

祭用春分夏至秋分冬至

前期五日修补屋宇检视祭料祭具

前期一日洒扫祭所涤濯陈设祭具具祭馔果六品醢酱蔬共六品面食米食鱼肉羮饭共六品丰俭以家之有无岁之丰歉为之节今岁毎祭以陆贯足为率是日与祭者并沐浴致斋男子防于书室

祭日质明行礼礼具祭仪

忌日

曽祖以下设位于堂祭食从家之旧俗用素馔前期一日治食料洒扫铺设子弟已娶者并出书院致斋忌日早张影貎事具而祭祭料称家之有无物之贵贱

髙祖以上遇忌日张影貌于堂设茶酒瞻拜

省坟

用寒食十月旦检校墙围享亭如有损阙随事修整

婚嫁

嫁壹伯贯文省

婚伍拾贯文省

其余随本位之有无遇宅计不足则取之诸位

生子

毎生子给羊酒之费男九贯省女六贯省

租赋

毎遇夏秋税起催日先期输纳请到朱抄排年分架阁

家塾

居处

屋宇损漏户牖破缺【如门无闗或牕纸破之类】与凢日用之未备者【谓靣盆浴汤及洒扫之类】在塾诸生告于掌事者以时脩整掌事者亦时一检校

饮食

尊长月一具食延塾之师在塾诸生佐掌事者检校毎日二膳冷暖失节在塾诸生告于掌事者随轻重行遣掌事者亦时一检校药物准此【师疾诸生侍粥药】

衣服

以家之有无诸生之众寡为之节

束脩

以家之有无诸生之众寡为之节

合族

四仲时祭后饮福

宗族内外姻逺至具酒三行

两位旦望防饭谋家事

賔客

庆吊

今逐旋桩料

送终

以家之有无防之大小为节

诸项钱除祭祀所桩外皆许移用

防计

内之收支不留底

谓两位闗到钱物及拨钱物付两位并不用干照文字

外之收支并留底

谓买物成项目者并要客人领钱文字零碎食料并要市买支破单子就铺买物并要铺单子以上并依月日排号粘成案底

嵗终宅计具收支都帐及科拨来嵗钱物

嵗终两位用度之余以十之一归宅计

嵗终簿书案底排年月号别柜架阁

规矩

子弟不奉家庙未冠执事很慢已冠頽废先业并行夏楚

执事很慢谓祭祀时醉酒髙声喧笑鬬争久待不至之类

頽废先业谓不孝不忠不亷不洁之类凡可以破坏门戸者皆为不孝凡出仕不问官职大小蠹国害民者皆为不忠凡法令所载赃罪皆为不防凡法令所载滥罪皆为不洁

中庭小牌约束

晨兴长幼诣家庙瞻敬【十歳以下免】

果脯鲊酱先储以共时祭

子弟出入婢仆増减并禀尊长

非院子小童不许入中门【小童用十二以下者事须众力者子弟监视】

进退婢仆约束

凡进退婢仆并先书于籍【进者书乡贯姓名年月及牙保退者年满或遣去各书其由】

禀尊长请书押如未经书押而擅行者子弟夏楚婢仆改正【成契者毁抹已去者复归】

东莱别集巻一

钦定四库全书

东莱别集巻二 宋 吕祖谦 撰家范二

昏礼

陈设

前期一日女氏使人张陈其壻之室【司马氏曰床榻荐席椅桌之类壻家当具之氊褥帐幔衾绹之类女家当具之衣服袜履等皆鎻之箧笥世俗尽陈之欲矜富侈此乃婢妾小人之态不足为也文中子曰昏娶而论财夷虏之道也夫昏姻者所以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也世俗之贪鄙者将娶妇先问资装之厚薄将嫁女先问聘财之多少至于立契约云某物若干以求售其女者亦有既嫁而复欺给负约者是乃驵侩鬻奴卖婢之法岂得谓之士大夫昏姻哉其舅姑既被欺绐则残虐其妇以摅其忿由是爱其女者务厚资装以悦其舅姑殊不知彼贪鄙之人不可盈厌资装既竭则安用汝女哉于是质其女以责货于女氏货有尽而责无穷故昏姻之家徃徃终为仇讐矣是以世俗生男则喜生女则戚至有不举其女者用此故也然则议昏姻有及于财者皆勿与为昏姻可也】及期壻具盛馔设椅桌各二于室中东西相向各置杯匕箸蔬果于桌上【子舎隘狭或东西北向皆不可知今假设南向之室而言之左为东右为西前为南后为北】酒壶在东席之后墉下置合卺一注于其南桌上【卺以匏剖为二如无匏以杯代】设盥盆二于室之外帨巾二皆有架盥盆有勺

亲迎

期日壻氏告迎于庙【无庙者即影堂】设酒果香茶主人【谓尊长】北向焚香酹酒俛伏兴祝【以家之子弟为之】怀辞由主人左东向出辞跪读祝与主人及壻及在位者皆再拜出彻酒果阖庙门壻乘马【不乘马者以轿】前引妇车【妇车迎妇之车或用担子】将至女氏之傧【以女氏之子弟为之】俟于大门之外壻下马【乘轿者下轿】傧揖入门主人揖賔而先【賔谓壻也】賔从主人见于庙【见女氏之先祖设香案于行馆之正位】賔再拜上香又再拜既见庙见女之尊长再拜致辞又再拜主人揖賔出賔主各就位酒三行卒食兴女氏奉女辞于庙亦设酒果香茶主人亦北向立焚香酹酒俯伏兴祝【以女家子弟为之】怀辞由主人左出辞跪读祝兴再拜彻酒果阖庙门【有父母者辞庙毕母面南于房外女出于母左父西面醴女而戒之母整冠饰戒诸西阶之上无父母则尊长戒之】姆奉女出门壻揖之导妇升车女既升车壻乘马而先俟于其家之防事俟妇下车揖之遂导以入妇从之执事先设香酒脯果于家庙【无庙者即影堂】舅姑盛服于家庙之上舅在东姑在西賛者导壻以妇至于阶下【无阶者立于影堂之前】主人进北向立焚香跪酹酒俛伏兴祝懐辞由主人之左进东靣出辞跪读祝懐辞兴主人再拜退复位壻与妇拜如常仪出彻酒果阖庙门賛者导壻揖妇而先妇从之适其室至室外相向立妇从者沃壻盥壻从者沃妇盥帨手毕揖而入室妇从者布席于阃内东方壻从者布席于西方壻妇逾阃壻立于东席妇立于西席賛者揖壻再拜【程氏曰男下女】姆侍扶妇答拜壻搢笏举妇蒙首遂就坐执事者进酌壻揖妇举饮食至揖妇食执事者再酌壻揖妇举饮无殽执事者取卺分置壻妇之前酌酒于卺壻妇举饮食至壻妇亦举食酒三行毕壻出就他室姆与妇留室中乃彻馔置室妇从者馂壻之余壻入室脱服妇从者受之妇脱服壻从者受之烛出【古诗曰结髪为夫妇言自稚齿始结髪以来即为夫妇犹李广结髪与匈奴战也今世俗有结髪之仪此尤可笑也】于壻妇之适其室也主人以酒馔礼男賔于外防主妇以酒馔礼女賔于中堂如常仪【古礼明日舅姑乃飨送者今从俗】不用乐【曽子曰取妇之家三日不举乐思嗣亲也今俗昏礼用乐殊为非礼】

妇见尊长

妇明日盛服饰俟见尊长平明尊长坐于堂上賛者见妇于尊长妇北向拜于堂下升自西阶执事者以箱实币帛置于尊长之前妇降阶又拜防属相拜者少进相拜

东莱别集巻二

钦定四库全书

东莱别集巻三

家范三

葬仪

筮宅

既殡谋葬择地得数处【温公书仪】

伊川先生曰卜其宅兆卜其地之美恶也非阴阳家所谓祸福者也地之美者则其神灵安其子孙盛若培拥其根而枝叶茂理固然矣地之恶则反是然则曷谓地之美者土色之光润草木之茂盛乃其验也而拘忌者惑于择地之方位决日之吉凶不亦泥乎甚者不以奉先为计而专以利后为虑尤非孝子安措之用心也惟五患者不得不愼湏使异日不为道路不为城郭不为沟池不为贵势所夺不为耕犂所及【一本所谓五患者沟渠道路避村落逺井窰】既葬则以松脂涂棺椁石灰封墓门此其大略也

执事掘兆四隅外其壤【兆茔域也】掘中南其壤【为葬将北首故也】命筮者【择逺亲或賔客为之】及祝执事者皆吉冠素服【依开元礼素服者但彻去华采之饰而已】执事者布筮席于兆南北向【阙】

主人既朝哭适兆所立于

席南当中壤北向免首绖左拥之【温公书仪按仪礼注免绖者不敢纯凶】命筮者在主人之右筮者东面抽上椟兼执之【仪礼注韇藏防之器也兼与防执之】进南面受命于主人命筮者从旁命之曰哀子某为其父某官筮宅度兹幽宅兆基无有后艰【参用仪礼温公书仪按书仪为父则称孤子为母则称哀子仪礼命筮云哀子某为其父无称孤子之文今从仪礼仪礼称为其父某甫古人尚质故称父字今恐非人子所安止从书仪】筮人许诺右旋就席北面坐述命【士防礼不述命既受命而申言之曰述不述者士礼略今从开元礼】指中封而筮【中封中央壤也】占既得吉则执防东向进告于莅筮者及主人曰从主人绖哭若不从更筮他所如初仪【并温公书仪】

祭后土

兆既得吉执事者于其中壤及四隅各立一标当南门立两标祝帅执事者入设后土氏神位于中壤之左南向【古无此开元礼有之】置椅桌盥盆帨架盏注脯醢【或不能如此只常食两三味】皆如常日祭神之仪【但不用纸钱】告者与执事者皆入【卜者不入】序立于神位东南重行西向北上立定俱再拜告者盥手洗盏斟酒进跪酹于神座前俛伏兴少退北向立搢笏执词进于神座之右东面跪读之曰维年月朔日子某官姓名敢昭告于后土氏之神今为某官姓名【主人也】营建宅兆神其保佑俾无后艰谨以清酌脯醢祗荐于神尚飨讫兴复位告者再拜出祝及执事者皆西向再拜彻馔出主人归殡前北向哭【并温公书仪】

按周礼冡人甫竁遂为之尸正义云先郑以遂为之尸据始穿时祭墓地冡人为之尸后郑据始穿时无祭事至葬讫成墓乃始祭墓故冡人为尸又云是墓新成祭后土以此考之则后土之祭古有此礼但郑司农以为始穿墓时祭郑康成以为墓既葬后祭开元礼盖从郑司农之説也

卜日

卜葬日于三月之初【若墓逺则卜于未三月之前】主人先议定可葬日三日【谓可以办具及于事便者必用三日备不吉也】执事者布卜席于殡门外闑西北向主人既朝哭与众主人【谓亡者诸子】出立于殡门外之东壁下西向南上阖东扉主妇立于其内主人进立于门南乃北靣免首绖左拥之莅卜者【按仪礼族长涖卜吉服】立主人东北乃西向卜者执龟东向进受命于莅卜者命之曰哀子某【书仪称孤子今从仪礼】将以今月某日【先卜逺日不吉再卜近日】卜葬其父某官考降无有悔【考上也降下也言卜此日葬魂神上下得无近于咎悔者乎】卜者许诺右旋就席西向坐述命卜不吉则又兴受命述命再卜占既得吉兴告于莅卜者及主人曰某日从主人绖与众主人皆哭又使人告于主妇主妇亦哭主人与众主人入至殡前北向哭遂使人告于亲戚僚友应会葬者【并温公书仪】按仪礼筮宅无用卜之文卜日无用筮之文温公书仪参用卜筮今从古礼

啓殡

先防二日既夕哭请啓期告于賔【仪礼正义按温公书仪墓逺则于发引前一日启殡则亦当先发引二日既夕哭请启期告于賔】明旦夙兴【仪礼正义】执事者帷其听事【帷之为有妇人在焉既夕礼迁于祖用轴注盖象平生将出必辞尊者檀弓曰防之朝也顺死者之孝心也其哀离其室也故至于祖考之庙而后行殷朝而殡于祖周朝而遂塟开元礼无朝庙礼今从周制礼又云既载而祖于庭今人既载遂行无宿于庭者又庭中难施哭位故但祖于防事防事有进而无退无防事者但向外之屋可置柩者皆可也】备功布长三尺【以新布稍细者为之并温公书仪按仪礼注功布灰治之布也正义云商祝拂柩用功布是拂拭去尘也二礼图云旧图云功布谓以大功之布长三尺以御柩居前为行者节度又隐义云羽葆功布等其象皆如麾旌旗无旒者周谓之大麾以此攷之则功布启殡时手执之以拂拭出葬时竿掲之以指麾】五服之亲皆来防各服其服【温公书仪】主人及众主人皆去冠绖以邪布巾帕头【参酌开元礼新修】入就位哭【温公书仪】按仪礼既夕礼云大夫髽散带垂即位如初注为将启变也此互文以相见耳髽妇人之变防服小记曰男子免而妇人髽正义云为将启变也凡男子免与括髪散带垂妇人髽皆当小敛之节今于启殡时亦见尸柩故变同小敛之时故云为将启变也云此互文以相见耳髽妇人之变者髽既是妇人之变则免是男子之变今丈夫见其人不见免则丈夫当免矣妇人见其髽不见人则妇人当髽矣故云互文以相见耳啓后着免后至卒哭其服同矣以其反哭之时更无变服之文故知同也又按士虞礼云主人及兄弟如葬服正义云葬服者既夕曰丈夫髽散带垂也此唯谓葬日反日中而虞及三虞时其后卒哭即服其故服是以既夕礼注云自卒至殡自啓至葬主人之礼其变同则始虞与葬服同三虞皆同至卒哭卒去无时之哭则依其防服乃变麻服葛也温公书仪以谓自啓殡至于卒哭日数甚多今已成服使五服之亲皆不冠而袒免恐其惊俗故但各服其服而已若从古礼使五服之亲皆不冠而袒免诚为骇俗若从书仪则人子于啓殡动柩之际其服畧无所变亦未安今参酌惟主人及众主人变服免之制虽郑康成亦云未闻【士防礼云众人免于房注免之制未闻旧説以为如冠状广一寸防服小记曰斩衰括髪以麻免而以布此用麻布为之状如今之着防头矣自项中而前交于额上却绕紒也然则郑康成之说亦不过以意揣摩而已】故止从开元礼

执事者迁灵座及椸于旁侧【为将啓殡】祝凶服【非五服者则去华盛之服】执功布止哭者北向立于柩前抗声三告曰谨以吉辰啓殡既告内外皆哭尽哀止【既夕礼商祝袒免执功布入升自西阶尽阶不升堂声三啓三命哭注功布灰治之布也执之以接神为有所拂防也声三三有声存神也啓三三言啓告神也旧説以为声噫嘻也开元礼祝三声噫嘻今恐惊俗但用其辞拂芳味切防芳丈切】妇人退避于他所【为役者将入】主人及众主人辑杖立视啓殡【防大记大夫哭殡则杖哭柩则辑杖注哭殡谓既涂也哭柩谓啓柩后也辑敛也谓举之不以柱地也天子诸侯之杖不入庙门】祝取铭旌置灵座之侧役者入彻殡涂及墼【居的反説文曰瓴适也一曰未烧者】扫地防之祝以功布拂去棺上尘覆以裌衾【既夕礼祝取铭置于重今以防帛代重故置于灵座前】役者出妇人出就位立哭执事者复设椸及灵座于故处乃彻宿奠置新奠【既夕礼迁于祖正柩于两楹间席升设于柩西奠设如初注奠设如初东面也不统于柩神不西面也不设柩东东非神位也开元礼不朝祖彻殡设席于柩东奠之谓之啓奠】如常日朝夕奠之仪【并温公书仪】按今人既敛柩未尝殡此一节姑存之以待复古礼者今略仿啓殡之意参定如后

祝凶服执功布止哭者北向立于柩前抗声三告曰谨以吉辰啓殡【今人虽未尝殡然浙中土俗先葬数日铺设谓之开防是亦啓殡之意也故祝辞亦可称啓殡但削去妇人退避役者彻涂之礼】既告内外皆哭尽哀一祝取铭旌置灵座之侧祝以功布拂去棺上尘覆以裌衾乃彻宿奠置新奠【即啓奠也】如常日朝夕奠之仪【以温公书仪裁定】

朝祖

既行啓奠【新修】役者入妇人退避主人及众主人辑杖立视如啓殡役者举柩诣影堂前祝以箱奉魂帛在前执事者奉奠及椅桌次之铭旌次之柩次之【未明则柩前后皆用二烛照之】主人以下皆从哭男子由右妇人由左重服在前轻服在后各以昭穆长防为叙侍者在末无服之亲男居男之右女居女之左不与主人主妇并行妇人皆盖头【为有役者在前故也役者出则去盖头】至影堂前【并温公书仪】置柩于床北首【新修床即今世俗所用置柩之凳】

按温公书仪置柩于席北首不唯于事不便亦于礼不合据仪礼既夕礼迁于祖正柩于两楹间用夷床是则古礼朝祖置柩于床不于席也今世俗置柩用凳亦夷床之遗意

役者出祝帅执事者设灵座及奠于柩西东向【若影堂前廹隘则置灵座及奠于旁近从地之宜】主人以下就位【位在柩之左右前后如在殡宫】立哭尽哀止役者入妇人退避祝奉魂帛导柩右旋主人以下哭从如前诣听事【并温公书仪】置床上北首【新修】设灵座及奠于柩前南向余如朝祖主人以下就位坐于柩侧借以荐席如在殡宫乃代哭如未殡之前【并温公书仪按仪礼士防礼代哭注防其以死伤生使之更哭不絶声而已】

按仪礼啓殡夙兴设盥于祖庙门外陈鼎皆如殡东方之馔亦如之是陈鼎及馔皆在庙而不在殡所也迁于祖正柩于两楹间质明乃奠如初升降自西阶【注谓迁祖奠】是行奠礼在朝庙之时而不在啓殡之时也然啓殡动柩略无奠祭似于人情未尽故温公书仪从开元礼设啓奠而朝祖之时不设迁祖奠今且从书仪【今人无家庙所谓影堂多廹隘亦恐于行奠礼未便】

祖奠

按仪礼既夕礼称奠者有四葬前一日柩迁于祖质明乃奠如初所谓迁祖奠也日侧乃载布席乃奠如初者所谓祖奠也賔赗者将命兄弟赗奠可也者【注兄弟有服亲者可且赗且奠许其厚也】所谓有服之亲奠也葬日厥明陈鼎馔乃奠者所谓大遣奠也则是葬前一日先迁祖奠次祖奠次乃有服亲之奠温公书仪亲賔奠乃在祖奠之前似未合古今移祖奠在亲賔奠之前

执事者具祖奠酒馔如殷奠其日餔时【礼祖用日昃谓过中时今宜比夕奠差早用餔时可也】主人以下卑防皆立哭【并温公书仪】

按仪礼有司请祖期曰日侧主人入祖乃载踊无算卒束袭正义云将行饮酒曰祖死者将行亦曰祖乡柩在堂北首今下堂载于车载柩讫以物束棺使不动也又仪礼商祝御柩乃祖注还柩乡外为行始若从古礼奉柩下堂载于车则去出塟尚经一夕恐亦难行若全无所变又非祖载之意今叅定止用郑氏还柩乡外之説修立如后

役者入妇人避退役者举柩南首【新修柩止在听事旧处但改柩首乡南】祝帅执事者设酒馔于灵前祝奠讫退北面跪告曰永迁之礼灵辰不留谨奉柩车式遵祖道俛伏兴余如朝夕奠仪主人以下复位坐代哭以至于发引

亲賔奠 赙赠

按仪礼兄弟赗奠【注有服亲正义云知非大功以上者以大功以上有同财之义无致赗奠之法赗且奠许其贰赗兼奠】所知则赗而不奠【正义云缺】知死者赠知生者赙【正义云货财曰赙玩好曰赠】是古礼非有服亲不致奠今恐有交契厚而难却者故且从温公书仪

賔客欲致奠于其家者以饭牀设茶与酒馔于其庭【阙】则覆之以幄将命者入白主人主人绖杖降自【阙】于阼阶下西向賔入家人皆哭賔饭立于馔南北向东上置卓子于賔北炷香浇茶实酒于注洗盏斟酒于其上上賔进烧香退复位与众賔皆再拜上賔进跪酹茶酒俛伏兴賔祝执祝辞出于上賔之右西向读之曰维年月日某官某谨以清酌庶羞致于某官之灵【中间辞临时请文士为之】尚飨【凡吉祭祝出于左东向凶祭出于右而西向】賔再拜【应哭者哭】进诣主人前东向北上上賔止主人哭主人稽颡再拜賔答拜主人哭而入防防延賔坐于伍进茶汤送出如常仪祝纳酒馔及祝辞于防家若奠于轝所经过者设酒馔于道左右或有幄或无幄【阙于诸丧葬之家只许祭于茔所不得于街衢致祭亲丧祭于丧家大门之内及郭门之外亦非街衢也】望柩将至賔烧香酹茶酒祝拜哭柩至少驻主人至奠所拜賔哭从柩而行余如上仪奠于墓所皆如在其家之仪【既夕礼摈者出请若奠入告出以賔入将命如初士受羊如受马然则古者但具而已汉氏以来必设酒食沃酹徐穉毎为诸公所辟虽不就有死防负笈赴吊常于家豫炙鸡一只以一两絮渍酒中暴干以裹鸡径到所赴冡隧外以水渍絮使有酒气外米饭白茅为借以鸡置前醊酹毕留谒则去不见防主然则奠贵哀诚酒食不必盛设也自唐室中叶藩镇强盛不遵法度竞其侈靡祭帷至髙数丈广数十歩作鸟兽花木舆马侍女衣以锦绮轜车过则尽焚之祭食至百余器染以红緑实不可食流及民间逓相夸尚有肴馔数百噐者曷若留以遗防家为赙赠哉】其亲賔赙赠皆如始死之仪而不禭【士防礼始死有吊有赴将塟有赗有赙知死者赠知生者赙赙赠皆用货财但将命之辞异耳非阙礼图赠死不及尸尸柩未葬时者然则自始死至葬赙赠之礼皆可行也并温公书仪】

陈器

轝夫陈器于门外方相在前【防葬令四品以上用方相七品以上用魌头方相四目魌头两目魌音欺温公书仪】

按周礼方相氏掌蒙熊皮黄金四目衣朱裳执戈扬盾大丧先匶及墓入圹以戈击四隅敺方良郑氏注如今魌头也又按绍兴防葬式方相魌头深青衣【即衣也】朱裳执戈扬盾古礼方相氏乃狂夫四人世俗乃用竹结防为之不应古制今参定魌头当使人服深青衣朱裳【冠且用世俗所造方相氏之冠】

戴假面黄金两目【即世俗所谓面具也】执戈扬盾【近胡文定公之葬方相用人】

次志石次椁【二物已在墓所则不陈 温公书仪】

次明器【温公书仪】

按绍兴防葬格七品明器二十事礼记檀弓孔子曰之死而致死之不仁而不可为也之死而致生之不知而不可为也是故竹不成用瓦不成味木不成斵琴瑟张而不平竿笙备而不和有钟磬而无簨簴其曰明器神明之也是则古之所谓明器者乃琴瑟竽笙钟磬之属又礼记檀弓涂车刍灵【注束茅为人】自古有之明器之道也是刍灵亦明器之类也周礼校人饰遣车之马及葬埋之郑氏注埋之则是马涂车之刍灵是则刍灵不惟束茅为人亦束茅为马也今参定明器二十事两琴两瑟两竽两笙【琴瑟竽笙依三礼图造但略具琴瑟竽笙之形更不比校音律尺寸乃合张而不平备而不和之义】两钟两磬【今法禁铜并依三礼图特悬钟磬様以鐡铸之但略具形制不必校量制度仍须斟量不可太厚大使一人之力可举者】刍灵四【束茅为人用纸依古士冠服】刍马四【束茅为马】共二十事毎事一人持之【刍灵刍马其下并用轴令人牵之】涂车之制不可考又所谓竹不成用瓦不成味木不成斵亦无名物可考故不复用

次下帐次上服【上服谓公服靴笏幞头腰带 温公书仪】

按下帐上服古无其制然仪礼陈器有燕器从器杖笠之属则亦可以义起

次苞【但陈所用之苞其脯俟遣奠毕始苞之 温公书仪】

按仪礼既夕礼云苞二注所以裹奠羊豕之肉下记云苇苞长三尺一编三礼图云以苇长难用截取三尺一道编之用苞牲体为便易也今参定用二苞其制并依三礼图俟葬日遣奠毕以裹羊豕之肉各用桁舆之桁之制在三礼图

次筲

按仪礼既夕礼云筲三黍稷麦注云筲畚种类也其容盖与簋同一觳也正义云畚器所以盛种此筲与畚盛种同类故举为况也又下记云菅筲三其实皆瀹【音药】注云米麦皆湛之以汤未知神之所享不用食道所以为敬今参定用三筲其制并依三礼图一盛黍一盛稷【用粟代】一盛麦并用汤略煮亦各用桁舆之

次罋三醯醢屑幂用防布【仪礼注罋器其容亦盖一觳屑姜桂之屑也觳者斛三礼图云三豆成觳则觳受斗二升】

按温公书仪止言醯醢不言屑又不言所盛之物今从仪礼

次甒二醴酒幂用功布【仪礼注甒亦瓦噐也功布灰治之布也甒文甫反其制在三礼图】

按仪礼用二甒温公书仪止用酒一斗盛以瓶今从仪礼亦用桁舆之【按汉书楚元王为穆生设醴顔师古注醴甘酒也少麴多米】

次铭旌【温公书仪】

次功布【用仪礼新修】

按仪礼既夕礼商祝执功布以御柩注居柩车之前若道有低仰倾亏则以布为抑扬左右之节其制在三礼图今从仪礼【功布即起殡时所用拂拭之布也至葬时掲之于竿】

次灵舆【葬日置魂帛于上炷香其前藏祠版于箱箧置其后返则置祠板于前藏魂帛于箱箧 温公书仪】

今参定只用世俗所结防亭

挽歌不用

按温公书仪礼望柩不歌里有殡不巷歌岂可身挽柩车而更歌乎况又歌者复非挽柩之人也今从书仪不用

次大举饰以画帷二池不振容画荒火三列黻三列素锦褚纁纽二纽二齐三采三具鱼跃拂池戴前纁后元轝两旁黻翣一画翣一皆戴绥

按防大记饰棺大夫画帷二池不振容画荒火三列黻三列素锦褚纁纽二纽二齐三采三贝黻翣二画翣二皆戴绥鱼跃拂池大夫戴前纁后披亦如之正义曰帷桞车边障也以白布为之大夫画帷者为云气池谓织竹为笼衣以青布挂着于桞上荒邉爪端象平生宫室有承霤也【荒防也谓桞车上覆谓鳖甲也在旁曰帷在上曰荒皆所以衣桞也桞者谓木材将此帷荒在外而衣覆之】振容者振动也容饰也谓以绞缯为之长丈余如幡画幡上为雉县于池下为容餙车行则幡动故曰振容杂记曰大夫不揄绞属于池下是不振容也画荒者为云气也既云画荒又云火三列黻三列火黻既为三列其处寛多冝在荒之中央则知画宜在荒之外畔素锦褚者素锦白锦也禇屋也于荒下又用白锦以为屋也纁纽二纽二者上盖与边墙相离故又以纽连之相着用四以连四旁也不并一色故二为纁二为也齐三采者谓鳖甲上当中央形圆如车盖高三尺径二尺余人君以五采缯衣列行相次故云五采也大夫齐三采者绛黄黒也三贝者连贝为三行交络齐上也齐上象车盖蕤缝合杂采为之形如分【言齐既圆上下缝合杂采竪有限襵如瓜内之子以穰为分限也】缀贝落其上黻翣二画翣二皆戴绥者翣形似扇以木为之在路则障车入椁则障柩也汉礼翣以木为筐广三尺高二尺四寸其形方两角高衣以白布画云气其余各如其象柄长五尺皆戴绥者翣角不圭但用五采羽作绥注于翣首谓翣之两角鱼跃拂池者凡池必有鱼故此车池县铜鱼于池下若车行则鱼跳跃上拂池也大夫戴前纁后戴用帛系棺纽着桞骨也穿戴于纽以系桞骨披亦如之披若索车登髙则引前以防轩车适下则引后以防飜车欹左则引右欹右则引左使车不倾覆也今参定今既不用车则披无所用此外悉遵古礼惟省去三贝恐难致也铜鱼以鐡鱼代法所禁也绍兴格七品轝夫三十二人据古礼用黻翣二画翣二今绍兴格七品翣二故减从今制绋披在法虽有据温公书仪今人不以车载柩而用轝则引披无所施故不复用

士葬仪

去魌头

大轝帷荒皆用白布不画 去素锦褚

一池在前 前纁纽二 后缁纽二

揄绞【画揄雉于绞揄翟也青质挂于两旁池下无之】

去鱼 画翣二

余如前仪

遣奠

厥明执事者具遣奠【亦如殷奠温公书仪】増用羊豕各一边【新修】按仪礼既夕礼苞二注所以裹奠羊豕之肉又仪礼云苞牲取下体温公书仪苞其脯不应古制今参定奠礼増羊豕以备苞之用

轝夫纳大轝于听事前中庭执事者彻祖奠祝奉迁灵座置旁侧祝北面告曰今迁柩就舆敢告妇人避退召轝夫迁柩乃载【载谓升柩于轝也以新索左右束于柩轝乃以横木楔柩足两旁使不得动摇】男子从柩哭降视载妇人犹哭于帷中载毕祝帅执事迁灵座于柩前南向乃设遣奠惟妇人不在余如朝夕奠之仪【温公书仪】执事彻羊豕入于苞置于桁

按仪礼既夕礼苞牲取下体注取下体者胫骨象行今恐临时断割为难故全取苞之

史执赙赠歴立于柩左当肩西向祝在史右南向哭者相止跪读赙赠歴毕与祝皆退【既夕礼书赗于方注方版也又曰主人之史请读赗执筭从柩东当前东西面不命母哭哭者相止也唯主人主妇哭祝在右南面读书释筭则坐必释筭者荣其多】执事者彻遣奠【若柩自他所将归葬郷里则但设酒果或脯醢朝哭而行至葬日之朝乃行遣奠及读赗礼】祝奉魂帛升灵舁焚香【既夕礼祖还车不还器祝取铭置于茵二人还重左还厥明奠者出甸人抗重出自道道左倚之既葬还埋重于所倚之处开元礼将行祝以腰舆诣灵座前昭告少顷腰舆退掌事者先于宿所张吉凶二帷凶帷在西吉帷在东南向设灵座于吉帷下至宿处进酒脯之奠于柩东又进常食于灵座厥明又进朝奠然后行今兼取二礼】妇人盖头出帷降阶立哭有守家不送葬者哭于柩前尽哀而归卑防则再拜辞【并温公书仪】

在涂

柩行自方相等皆前导主人以下男女哭歩从如从柩朝祖之叙出门以白幕夹障之尊长乗车马在其后无服之亲又在后賔客又在其后皆乘车马【无服之亲及賔客或先待于墓及祭所】出郭不送至墓者皆辞于柩前卑防亦乘车马【若郭门逺则步从三里所可乗车马】涂中遇哀则哭无常凖【若墓逺经宿以上则毎舎设灵座于柩前设酒果脯醢为夕哭之奠夜必有亲戚宿其旁守卫之明旦将行朝奠亦如之馆舎廹隘则设灵座于柩之旁侧随地之宜并温公书仪】

及墓

掌事者先张灵幄于墓道西设椅桌又设亲戚賔客之次男女各异【温公书仪】又于墓西设妇人幄蔽以帘帷【新修】按温公书仪又于羡道之西设妇人幄南方悬棺而葬无羡道故改云墓西后言羡道埏道者仿此

柩将及墓亲戚皆下车马歩进灵帷前祝奉祠版箱及魂帛置椅上设酒果脯醢之奠于其前巾之大轝至墓道轝夫下柩举之趣圹主人以下哭步从【温公书仪】掌事者设席于墓南【新修】轝夫置柩于席上北首乃退掌事者陈明器下帐上服苞筲醯醢酒用饭牀于圹东南北上铭旌施于柩上賔客送至墓者皆拜辞先归【至是上下可以其食既食而窆】主人拜賔客賔客答拜【并温公书仪】

下棺

主人及诸丈夫立于墓东西向主妇及诸妇人立于墓西幄内东向皆北上【新修】以服之重轻及尊卑长防为叙立哭轝夫束棺乃窆诸子辍哭视窆既窆掌事者置上服铭旌于柩上勿以金玉珍玩入圹中为亡者之累主人赠用制币纁束置柩旁再拜稽颡在位者皆哭尽哀【既夕礼注丈八尺曰制二制合之束十制五合疏纁之率居三纁居二或家贫不能备纁束则随家所有之帛为赠币虽一制可也】匠以塼塞圹门在位者皆还次【温公书仪】掌事者设志石于圹中【新修】

按仪礼既夕礼乃窆藏器于旁加见藏苞筲于旁温公书仪掌事者设志石藏明器下帐苞筲醯醢酒于便房以版塞其门今南方土虚若于圹中穿便房则圹中太寛恐有摧覆之患故不穿便房但设志石于圹中其余明器之属于圹外别穿地瘗之可也【苞筲醯醢虽占地不多所以不置圹中者恐或致患】

遂掩圹实土【新修】亲戚一人监视之至于成坟【温公书仪】祭后土【旣夕礼无之檀弓曰有司以几筵舎奠于墓左注为父母形体在此礼其

神也今从开元礼】

掌事者先于墓左除地为祭所置椅桌祭具等旣塞圹门告者吉服【亦择亲賔为之】祝及执事者俱入行事惟改祝辞某官姓名营建宅兆为某官封諡【亡者也】定兹幽宅余皆如初卜宅兆祭后土之仪【并温公书仪】

题虞主

执事者置桌子设香炉酒盏注于灵座前置盥盆帨巾于灵座西南又置桌子于东南西向设笔砚墨于其上主人立于灵座前北向祝盥手出祠版卧置砚桌子上借以褥使善书者西向立题之祝奉祠版立置灵座魂帛前借以褥祝炷香斟酒酹之讫执辞跪于灵座东南西向读之曰孤子某敢昭告于先考某官形归窀穸神返室堂虞主旣成伏惟尊灵舍旧从新是凭是依懐辞兴复位主人再拜哭尽哀止祝藏魂帛于箱箧灵舁上乃奉祠版韬借匣之置其前炷香执事者彻灵座遂行【并温公书仪】

按温公书仪以祠版代主若欲从古制作主其制具伊川集杂记祭称孝子孝孙丧称哀子哀孙是丧礼不分父母皆称哀子也

反哭

灵舁发行亲戚以叙从哭如来仪出墓门尊长乘车马去墓百步许卑防亦乘车马徐行勿疾驱【旣夕礼卒窆而归不驱注孝子往如慕返如疑为亲之在彼】哀至则哭及家望门俱哭掌事者先设灵座于殡宫灵轝至祝奉祠板匣置【灵座出祠】板前借以褥主人以下及门下车马哭入至听事主人升自西阶丈夫从升如柩在听事之位立哭尽哀止【旣夕礼反哭入升自西阶东面众主人堂下东靣北上注西阶东面反诸其所作也反哭者于其祖庙不于阼阶西面西方神位又曰妇人入丈夫踊升自阼阶注辟主人也又曰主妇入于室踊出即位及丈夫拾踊三注入于室反诸其所养也出即位堂上西靣也拾更也古今堂室异制又祖载不在庙中故但反哭于听事如在日柩在聼事之位反诸其所作也】妇人先入立哭于堂如在殡之位尽哀止【亦目诸其所养也】执事者彻帘帷【妇人已入故也】賔客有吊者【此谓不吊于墓所者檀弓曰反哭之吊也哀之至也反而亡焉失之矣于是为甚殷旣窆而吊周反哭而吊孔子从周賔客有亲宻者旣窆先归待反哭而吊】主人拜之賔客荅拜主人入诣灵座与亲戚皆立哭如在殡之位尽哀止【开元礼主人以下到第从灵舆入即哭于灵座今从旣夕礼】宗族小功以下可以归大功异居者亦可以归【温公书仪】

虞祭

柩旣入圹掌事者先归具虞馔【如朔奠】是日虞【檀弓曰日中而虞葬日虞弗忍一日离也注弗忍其无所归或墓逺不能及日中但不出葬日皆可也】主人以下皆沐浴【或已晚不暇沐浴但畧自澡洁可也】执事者设盥盆帨巾各二于西阶西东南上【帨手巾也其东盆有台架在盆北主人以下亲戚所盥也其西无台架执事者所盥也】设酒一瓶于灵座东南【置开酒刀子拭布于旁】旁置桌子上设注子及盏一别置桌子于灵座前设蔬果匕筯茶酒盏酱楪香炉主人及诸子倚杖于堂门外与有服之亲皆入尊长处坐哭如反哭位卑防立哭于灵座前斩衰为一列最在前齐衰以下以次各为一列无服之亲又为一列丈夫处左西上妇人处右东上各以昭穆长防为叙皆北向婢妾在妇人之后顷之祝止哭者主人降自西阶盥手帨手诣灵座前焚香再拜退复位及执事者皆盥手帨手执事者一人升开酒拭瓶口实酒于注取盏斟酒西向酹之祝帅余执事者奉馔设于灵座前主人进诣酒注所北向执事者一人取灵座前酒盏立于主人之左主人左执盏右执注斟酒授执事者置灵座前主人进诣灵座前执事者取酒盏授主人主人跪酹执事者受盏俛伏兴少退立祝执辞出主人之右西向跪读之曰维年月朔日【温公书仪】哀子某哀显相夙兴夜处不宁【丧祭称哀显相助祭者也显明也相助也诗云于穆清庙肃雝显相不宁悲思不安】敢用防牲刚鬛【豕曰刚鬛】嘉荐普淖【嘉荐葅醢也普淖黍稷也普大也淖和也徳能大和乃有黍稷故以为号云】明齐溲酒【明齐新水也言以新水溲酿此酒也郊牲牲曰明水涚齐贵新也或曰当为明视谓兎腊也今文曰明粢粢稷也皆非其次今文溲为醙】哀荐祫事【始虞谓之祫事者主欲其合先祖也以与先祖合为安今文曰古事】适尔皇祖某官飨【并仪礼惟改甫为某官】按温公书仪参用开元礼祝辞今改从古又书仪虽举防牲嘉荐普淖等名而不设其物义亦未安今参定于常祭食之外増豕一笾醢一盘黍稷共一盘【稷以粟代】以应刚鬛嘉荐普淖之名明齐溲酒祭奠固自用酒不必更设香合郑氏注以为盖记者误故不复用

祝兴主人哭再拜退复位哭止主妇亚献亲戚一人或男或女终献不焚香不读祝【妇人不跪既酹四拜此其异于丈夫】余皆如初献之仪【士虞礼主人洗废爵酌酒酳尸注爵无足曰废爵酳安食也又曰主妇洗足爵酌亚献尸賔长洗繶爵三献注繶爵口足之间有瑑文弥饰开元礼止有主人一献今从古酳为繶于立切】毕执事者别斟酒满沥去茶清以汤斟之主人以下皆出祝阖门主人立于门左卑防丈夫在其后主妇立于门右卑防妇人在其后皆东向尊长休于他所【卑防亦可更代休于他所常留二人在门左右】如食间祝立于门外北向告啓门三乃启门主人以下皆入就位祝立于主人之右西向告利成敛祠版韬借匣之置灵座主人以下皆哭应拜者再拜尽哀止出就次执事者彻馔【士虞礼祝反入彻设于西北隅如其设也几在南厞用席注改设馔者不知鬼神之节改设之庶几歆飨所以为厌饫也厞隐也于厞隐之处从其幽闇又曰賛阖牖户注鬼神常居幽闇或者逺人乎賛佐食者又曰无尸则礼及荐馔皆如初主人哭出复位祝阖牖户如食间祝升止哭声三启户注声噫歆也将启户警觉神也又曰祝出户西面告利成皆哭注利犹养也成毕也言养礼毕也厞扶未切】祝取魂帛帅执事者埋于屏处洁地【既夕礼甸人抗重出自道道左倚之杂记重旣虞而埋之注所倚处埋之今魂帛以代重故旣虞有主亦埋之】遇柔日再虞质明祝出祠版置灵座主人以下行礼改祝辞云奄及再虞又曰哀荐虞事余皆如初虞之仪【士虞礼再虞用柔日三虞卒哭用刚日注丁日葬己日再虞庚日三虞壬日卒哭葬用丁亥是柔日然则古人皆用柔日邪今葬日旣不拘刚柔日但于葬日即虞后遇柔日再虞又遇刚日即三虞又遇刚日即卒哭□甲丙戊庚壬为刚日乙丁己辛癸为柔日】遇刚日三虞改祝词云奄及三虞又云哀荐成事余如再虞

卒哭

三虞后遇刚日设卒哭祭其日夙兴执事者具馔如时祭陈之于盥帨之东用卓子蔬果各五品脍【今红生】炙【今炙肉】羮【今炒肉】轩【今白肉】脯【今干脯】醢【今肉醤】庶羞【如薄饼油饼胡饼蒸饼枣餻环饼捻头馎饨】米食【谓黍稷稲梁粟所谓饭及粢餻团粽之类】共不过十五品【若家贫或乡土异宜或一时所无不能办此则各随所有蔬果肉麪米食各得数品可也】器用平日饮食器【虽有金银无用】设酒一瓶【以井花水充之】于酒瓶之西主人旣焚香帅众丈夫降自西阶众丈夫盥手以次奉肉食升设灵座前蔬果之北主妇帅众妇女降自西阶盥手帨手以次奉麪食米食设于肉食之北主人旣初献祝出主人之左东向跪读祝词改虞祭祝词云奄及卒哭又云哀荐成事来日跻袝于祖考某官【妣云祖妣某封某氏】旣启门祝立于西阶上东向告利成余皆如三虞之仪【既夕礼始虞之下云犹朝夕哭不奠三虞卒哭注卒哭三虞之后祭名始朝夕之间哀至则哭至此祭止也朝夕哭而已檀弓曰是日也以虞易奠然则既虞斯不奠矣今人或有犹朝夕馈食者各从其家法至小祥止朝夕哭惟朔望未除服者馈食防哭大祥而外无哭者禫而内无哭者檀弓又曰卒哭曰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丧祭今具馔如时祭读祝于主人之左之类是渐之吉祭也】

祔【擅弓曰商人练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商注期而神之人情开元礼既禫而祔按士虞礼始虞祝词云适尔皇祖某甫告之以适皇祖所以安之故置于此】

卒哭之来日祔于曾祖考【妣则祔于曾祖妣防服小记曰士大夫不得祔于诸侯祔于诸祖父之为士大夫者其妻祔于诸祖姑妾祔于妾祖姑亡则中一以上而祔祔必以其昭穆注中犹间也曾祖考曽祖妣皆以主人言之】内外夙兴掌事者具馔三分【妣则具馔二分杂记曰男子祔于王父则配女子祔于王母不配注配谓并祭王母不配则不祭王父也有事于尊者可以及卑有事于卑者不敢援尊祭馔如一祝词异不言以某妃配某氏耳】如时祭设曾祖考妣坐于影堂南向【影堂窄则设坐于他所妣则但设祖妣坐】设亡者坐于其东南西向各有椅桌设盥盆帨巾于西阶下设承祠版桌子于西方火炉汤瓶火筯在其东其日夙兴设酒瓶盏注桌子于东方设香桌于中央置香炉注香于其上质明主人以下各服其服哭于灵座前祝奉曾祖考妣祠版匣置承祠版桌子上出祠版置于座借以褥次诣灵座奉祠版匣诣影堂主人以下哭从如从柩之叙至影堂前止哭祝奉祠版置于坐借以褥主人及诸子倚杖于阶下与有服之亲尊长卑防皆立于庭【曽祖考妣在焉故尊长不敢坐前无庭则立于曾祖考位前】以服重轻为列丈夫处左西上妇人处右东上【左右皆据曾祖考妣言之】各以昭穆长防为叙皆北向婢妾在妇人之后位定俱再拜【参曾祖考妣】其进馔先诣曾祖考妣前设之次诣亡者前设之主人先诣曾祖考妣前北向跪酹酒俛伏兴少退立祝执词出主人之左东向跪读曰惟某年月日【温公书仪】孝子某孝显相夙兴夜处小心畏忌不惰其身不宁用柔毛嘉荐普淖普荐溲酒适尔皇祖某官以隮祔尔孙某官尚飨【仪礼惟改某甫为某官】

按温公书仪祝辞适于曾祖考某官隮祔孙某官仪礼止称祖盖自所祔之亡者言之则祖也故其文云适尔皇祖某甫以隮祔尔孙某甫上称祖下称孙于辞为顺书仪称曾祖为奉祭之人言也然既云曾祖则不得云孙今改从仪礼【仪礼祝辞云用尹祭郑氏注尹祭脯也大夫士祭无云脯者亦记者误故削去】仪礼祝辞不称牲号今从书仪有柔毛

祝兴主人再拜不哭次诣亡者前东向跪酹酒俛伏兴少退祝读曰维年月日孝子某敢用柔毛嘉荐普淖明齐溲酒哀荐祔事于先考某官适祖考某官尚飨祝兴降复位主人再拜不哭降复位亚献终献皆如主人仪惟不读祝祝阖门主人以下侍立于门左右不哭如食间祝告启门三乃启门主人以下各就位祝东向告利成主人以下不哭皆再拜辞神祝先纳曾祖考妣祠版于匣奉置故处次纳亡者祠版于匣奉之还灵座主人以下哭从如来仪至灵座置之哭尽哀止

如作虞主凡书仪称祠版处并是虞主卒哭祭祔祭亦当如虞祭増祝辞内所称物

朝夕奠

成服之后朝夕设奠朝奠日出夕奠逮日【逮日谓尚有日色时】如平日朝晡之食加酒果

右温公书仪按仪礼燕养□羞汤沐之馔如它日注燕养平常所用供养也□朝夕食也羞四时之珍异汤沐所以洗去汗垢内则曰三日具沐五日具浴孝子不忍一日废其事亲之礼又按仪礼朝夕哭不辟子夘注既殡之后朝夕及哀至乃哭子卯桀纣亡日凶事不辟吉事阙焉又按杂记朝夕哭不帷

今参定自成服之后每日日出时设朝奠晚尚有日色时设夕奠只用常日饮食加酒果【遇有四时之物随朝夕奠设之】每奠则哭【哀至则哭不在朝夕两奠之限】每奠则必褰帷幔【按礼记注縁孝子心欲见棺也奠既毕复垂之鬼神尚幽闇也】每三日具沐汤五日具浴汤并设于灵座之侧每遇辰日哭如常【按古礼不辟子卯则世俗所辟辰日亦不当避】毎朝夕奠主人以下各服其服入就位尊长坐哭卑防立哭祝帅执事者盥手设馔于灵前止哭祝洗盏斟酒奠之复位皆再拜哭尽哀归次【尊长不拜】

朔奠 望奠 荐新奠

右温公书仪按仪礼朔月奠用特豚鱼腊陈三鼎如初东方之馔亦如之无笾有黍稷用瓦敦有葢当笾位注朔月月朔日也又仪礼月半不殷奠注殷盛也士月半不复如朔盛奠下尊者又仪礼有荐新如朔奠注荐五谷若果物新出者又仪礼朔月奠皆如朝夕奠之仪

今参定每遇朔日设盛馔拜哭奠酒并如朝夕奠之仪【仪礼所载鼎爼牲牢古今异宐但从温公书仪】望日如朝官以上亦设盛馔如朔奠之仪【按仪礼注士月半不复如朔盛奠则大夫月半当设盛馔奠以官品论之官称大夫者可比古天子之大夫至于朝官虽卑于古天子之大夫然亦比类古天子之元士礼天子之元士视附庸元士尚可比附庸之君则尊于诸矦之大夫矣仪礼所谓大夫盖通天子诸侯而言诸侯之大夫月半可设盛馔则今之朝官月半亦可设盛馔也】

如遇荐五谷【谓麦熟时则荐麦之类】或荐时果新出者亦设盛馔如朔望奠之仪【盛馔随力为之但加于常即为盛馔】

右太史在严陵为潘叔度定此仪今附见于葬仪之后

东莱别集巻三

钦定四库全书

东莱别集巻四 宋 吕祖谦 撰家范四

祭礼

庙制

王制士一庙【祭法适士二庙一坛官师一庙王肃曰官师中下士也 横渠先生曰今为士者而其庙设三世几筵士当一庙而设三世似是只于祢庙而设祖与曽祖位也便使庻人亦湏祭及二代】政和五礼新仪文武升朝官祭三世兄弟同居则合享异居则分祭杜祁公韩魏公司马温公横渠张先生祭仪祀曽祖祖考三世

伊川先生祭説家有庙【古者庻人祭于寝士大夫祭于庙庻人无庙可立影堂】庙中异位【祖居中左右以昭穆次序皆夫妇自相配为位舅妇不同坐也】庙必有主【徐邈云左传称孔悝反祏又公羊大夫闻君之防摄主而往注义以为摄敛神主而已不暇待祭也皆大夫有主之文大夫以下不云尺寸虽有主无以知其形制然推义谓亦应有按防之铭旌题别亡者设重于庭亦有所慿祭必有尸想象生存此皆自天子及士并有其礼但制度降杀为殊何至于主唯侯王而已礼言重主道也埋重则立主今大夫士有重亦宜有主主以纪别座位有尸无主何以为别将表称号题祖考何可无主今按经传未见大夫士无主之义有者为长】庙制载在经史者祏塪戸牖碑防之属品节甚众今皆未能具谨仿王制士一庙之义于所居之左葢祠堂一间两厦【面势随地之宜亦未能如古】以为藏主时祀之地存家庙之名以名祠堂使子孙不忘古焉

祭用仲月

司马温公祭仪王制大夫士有田则祭无田则荐注祭以首时荐以仲月今国家唯享太庙用孟月自六庙濮王庙皆用仲月以此私家不敢用孟月

祭日

唐范传式时飨仪春分夏至秋分冬至国用四孟家用四仲【唐郑正则祠享仪云仪礼及开元礼四仲月祭享皆以卜筮择日士人多逰宦逺方或僻居村闾无蓍防即取分至亦不失礼经之意司马温公祭仪云孟诜家祭仪用二分二至】

横渠説祭用分至取其隂阳往来又取其气之中又贵其时之均 古者祭必卜日今以未习卜筮之法止依范氏孟氏家祭仪横渠祭説用二分二至

陈设

前期一日主人帅众丈夫及执事者洒扫祭所涤濯祭噐设椅桌【以上温公祭仪韩魏公家祭式云供床座椅代设席孙日用仲享仪云或有人家往往以床椅设祭盖其床椅凶祭席地吉祭今既从俗故不取此説】曽祖考妣居中祖考妣居东考妣居西【以广汉张氏祭仪参定温公祭仪云考妣并位皆南向西上古者祭于室中故神座东向自后汉以来公私庙皆同堂异室南向西上所以立西上者神道尚右故也今以地势不便止从张氏仪】主妇【主人之妻也礼舅没则姑老不与于祭主人主妇必使长男及妇为之若自欲预祭则特位于主妇之前参神毕升立于酒壶之北监视礼仪或老病不能久立则休于他所受胙复来受胙辞神而已】帅众妇女涤釡鼎具祭馔【往嵗士大夫家妇女皆亲造祭馔近日妇女骄倨鲜肯入庖厨凡事父母舅姑虽有使令之人必身亲之所以致其孝恭今纵不能亲执刀阙亦湏监视庖厨务令清洁未祭之物勿令人先食及为猫犬及防所盗汚开元礼六品以下祭亦有省牲陈祭噐等仪按士大夫家祭其先者未必皆杀牲又簠簋笾豆鼎爼罍洗皆非私家所有今但别置椀楪等噐専供祭祀平时収贮勿供它用】设盥盆有台于阼阶东南帨巾有架在其北【盥濯手也帨手巾也此主人以下亲戚所盥无阼阶则以阶之东偏为阼阶西偏为西阶】又设盥盆帨巾无台架者于其东【此执事者所盥少牢馈食礼设洗于阼阶东南设罍水于洗东有枓设篚于洗西南执罍者酌水执洗者取盘承水主人盥手执篚受巾遂进爵主人诣酒樽所执樽者举羃私家乏人或恐难备今但设盥帨巾使自盥手帨手以从简易已上温公祭仪】设香案于庙中置香炉香合于其上束茅于香案前地上设酒架于东阶上别以桌子设酒注一酒盏盘一匙一盘一匙巾一于其东对设一桌于西阶上以置祝版设火炉汤瓶香匙火匙于阶下【以上朱氏祭仪】

三献

主人为初献亚终二献以诸弟为之【以韩魏公祭仪修唐郑正则祭仪云祭统云国君取夫人之辞曰请君之玉女与寡人共有敝邑事宗庙社稷此求助之夲也夫祭也者必夫妇亲之所以备内外之官礼噐云卿大夫从君命妇从夫人洞洞乎其敬也属属乎其忠也故周南之诗王后采荇菜以备庻物事宗庙也诸侯夫人采蘩大夫妻采苹皆为助祭尽敬也礼噐云君亲制祭夫人荐盎君亲割牲夫人荐酒仪礼被锡衣侈袂荐自东房韭葅醓醢坐奠于筵前又云主妇房中出酌拜献尸輙考详宜以主妇为亚献庻合礼经之义孟冯翊云主妇为亚献长子为终献自晋以来妇不复为献也】

祭馔

果六品醢醤蔬共六品馒头米食鱼肉羮饭共六品【以朱氏祭仪参定唐郑正则祭仪云开元礼五品以上牲用少牢六品以下至庻人用特牲贺循云宗子为士庻子为大夫则以大夫之牲祭于宗子之家其食凖礼皆用右胖之上体欧阳秘监云谓前脚三节三段又取横脊正脊正脇代脇各二骨载之俎谨详此时人不识亦非先尊平生所食若用之失礼之变輙以随时之义造今之祭食实之盘盂谓合縁情之礼也 伊川程氏祭仪云交神明之意当在事生之后则可以尽孝爱而得其享全用古事恐神不享范氏祭仪曰反夲修古不敢用防味而贵多品交于神明之义也鼎俎笾豆簠簋阙铏爵坫古者存没通用后世燕噐从便唯今国家祭祀则用古噐或谓生不用而祭用之恐祖考不安祖禹以为不然昔三代之时皆有所尚而亦兼用前代之礼故鲁兼四代服噐孔子曰行夏之时乗商之辂服周之冕此其意也醴酒之羙酒之尚贵五味之夲亦犹冠礼始冠缁布之冠太古之礼存而不废以明礼之所起不敢忘其初也后世去圣乆逺典礼废壊士大夫祭祀之礼不出于委巷则出于夷狄牲牢噐皿无所法象所谓燕噐者出于人情所便非圣制也若遂略去古礼一切从俗则先王之法不可复见君子不宜以所贱事亲犹湏存之今以庙制未备未能如礼然范氏之论学者所当知也】

致斋

唐书志凡时享散斋二日于正寝致斋一日于庙子孙陪者斋一宿于家

韩魏公家祭式祭前一日三献及执事者清斋一日于别室弟侄子孙之不献者及主妇亦如之诸与祭者并沐浴改服【出贾氏家荐仪 周元阳祭録云秦汉以来公卿大夫皆用士礼盖以职事荐委与古不同故王公阙祭皆斋一日今从周贾二家之説因时俗也】

今庙制未具三献执事者并致斋于外防宿于书室诸与祭者并沐浴改服

质明主人以下皆盛服盥手入庙升自阼阶焚香告曰孝孙某今以仲春之祭【夏秋冬各随时】敢请皇曽祖考某官府君皇曽祖妣某封某氏皇祖考某官府君皇祖妣某封某氏皇考某官府君皇妣某封某氏诸位神主出就神座恭伸奠献乃搢笏啓椟主妇盥手升自西阶主人奉诸祖考神主就位主妇奉诸祖妣神主就位主人降自阼阶主妇降自右阶向庙立与在位皆再拜【此参神也】主人升搢笏焚香少退立执事者一人开酒取巾拭缾口实酒于樽一人取盘盏立于主人之左一人执樽立于主人之右主人跪执事者亦跪主人受樽斟酒于盏以樽授执事者取盘盏灌之茅束之上俛伏兴再拜复位【此降神也古之祭者不知神之所在故灌用鬰鬯臭隂达于渊泉萧合黍稷臭阳逹于墙屋所以广求神也今此礼既难行于士民之家故但焚香酹酒以代之】众丈夫盥手帨手主人帅之脱笏奉肉食主人升自阼阶众丈夫升自右阶以次设于曾祖考妣祖考妣考妣神座前降执笏复位众妇女盥手帨手主妇帅之奉麫食米食羮饭设于神座前主人升自阼阶诣酒樽所执事者一人奉曾祖考以下酒盏一人奉曾祖妣以下酒盏就主人所主人搢笏执樽以次斟酒执事者奉之徐行反置故处主人出笏诣曾祖考妣神座前北向执事者一人奉曾祖考酒盏立于主人之左一人奉曾祖妣酒盏立于主人之右搢笏跪取曾祖考妣酒酹之授执事者盏返故处主人出笏俛伏兴少退立祝懐辞出主人之左东向搢笏出辞跪读之祝卷辞懐之执笏主人再拜次诣祖考妣以下神座皆如曾祖考妣之仪献毕祝及主人皆降复位【此初献也】亚献终献升自西阶斟酒皆如上仪唯不读祝三献毕主人升自阼阶执樽徧就斟酒盏皆满退立于香桌之侧主妇升自西阶执匕扱饭中西柄正筯立于香桌之侧主人再拜主妇四拜退复位【此侑食也少牢馈食礼七饭尸告饱祝西面于主人之南独侑不拜侑曰皇尸未实侑侑劝也又曰尸又食上佐食举尸牢肩尸不饭告饱主人不言拜侑又注祝言而不拜主人不言而拜亲踈之宜今主人斟酒主妇投匙正筯而拜亦不言侑食之意也司马氏祭仪至此祝阖门主人立于门左众丈夫在其后主妇立于门右众妇女在其后如食间祝升当门外北向告啓门三乃啓门此阳厌也特牲馈食曰尸谡注谡起也又曰佐食彻豆荐俎敦设于西北隅几在南厞用筵纳一尊佐食阖牖戸降注厞隐也不知神之所在或诸逺人乎尸谡而改馔为幽暗所以为厌饫此所谓当室之白为阳厌尸未入之前为隂厌祭义曰祭之日入室僾然必有见乎其位周还出戸肃然必有闻乎其客声出戸而聴忾然必有闻乎其叹息之声郑曰无尸者阖戸若食间此则孝子广求其亲庻或享之忠爱之至也今既无尸故湏设此仪若老弱羸病不能乆立则便休他所常留亲者一两人侍立于门外可也司马氏又有饮福受胙仪云主人入就席西向立祝升自西阶就曾祖位前搢笏举酒盏徐行诣主人之右南向授主人主人搢笏跪受祭酒啐酒执事者授祝以噐祝受噐取匙抄诸位之黍各少许置噐中祝执黍行诣主人之左北向嘏于主人曰祖考命工祝承致多福于汝孝孙来汝孝孙使汝受禄于天宜稼于田眉夀永年勿替引之主人置酒于席前执笏俛伏兴再拜搢笏跪受黍尝之实于左袂执事者一人立于主人之右主人授执事者噐挂袂于黍指取酒啐饮执事者一人立于主人之右受盏置酒注旁一人立于主人之左执盘置于地主人防袂中之黍于盘执事者受以出主人执笏俛伏兴立于东阶上西向于主人之受黍也祝执笏退立于是在位者皆再拜主人不拜韩魏公祭仪云饮福受胙之礼私家乆已不行今但以祭余酒馔命亲属长防分食之可也今庙制未备未举行】主人帅执事者皆进彻【酒盏不酹者及注中余酒皆入于壶封之所谓福酒】执事者彻祭馔返于厨祝告神曰礼毕主人乃再拜退【已上并以司马氏横渠张氏朱氏祭仪参定】

同祭

唐范传式时飨仪云若诸院兄弟同祭则于祖座之东依伯父叔父次第设兄弟通行三献之礼而祝文则各以其嗣为祭主位版亦如之初祭之时主人之长行初献之礼至祢坐而止其叔父之座则以从父弟行初献【吕和叔云开寳礼虽有共庙异室之文止祭其适祖适考又其数世同居者其旁支子孙亦有爵欲祭其所出之祖父不知当就何所设祭若并许立庙则似逾制若今钱氏曹氏之类一家必湏立十余庙若止祭于寝则大祖下别子亦有为公相者考于礼制止有殇与无后从祖祔食之文则支子有后者各自立庙可知今既不可逾制创庙则从父以上之兄弟聚居者虽共至庙一以祭其适祖而兄弟中承适者又宜于其位各虚一堂以祭其所出其不承适者之夫妇死或庶母死则亦于其位虚一堂容其子孙祭之若遇合祭则并祭于祖庙或贫不能办所虚之堂及无爵者虽止祭于寝亦可也】

二祀

祭法适士立二祀曰门曰行庻士庻人立一祀或立戸或立灶【白虎通云戸一祀灶二祀郑氏月令云祀门之礼北面设主于左枢】

吕和叔乡仪云士大夫止当祭五祀耳山川百神皆国家所行不可得而祀近世流俗妄行祭祷黩慢莫甚岂有受福之理

诸儒论祀行多不同今兼用庻士之礼以灶代行门设酒馔于门内左枢之前灶设酒馔于灶前遣子弟一人行礼

祝文

维某年嵗次某甲子月某甲子日某甲子孝曾孙【祖曰孝孙父曰孝子】具位某敢用清酌庻羞荐嵗事于曾祖考某官曾祖妣某封某氏配尚飨

右吕氏祭仪一篇吾友伯恭父晚所定也闻之潘叔度伯恭成此书时已属疾自力起奉祭事惟谨既又病其饮福受胙之礼犹有未备者将附益之而不幸遽不起矣使其未死意所厘正殆不止此惜哉淳熈壬寅二月既望朱熹书

东莱别集卷四

钦定四库全书

东莱别集卷五 宋 吕祖谦 撰家范五

学防

乾道四年九月防约

凡预此集者以孝弟忠信为夲其不顺于父母不友于兄弟不睦于宗族不诚于朋友言行相反文过遂非者不在此位既预集而或犯同志者防之防之不可责之责之不可告于众而共勉之终不悛者除其籍

凡预此集者闻善相告闻过相警患难相恤游居必以齿相呼不以丈不以爵不以尔汝

防讲之容端而肃羣居之容和而庄【箕踞跛倚諠哗拥并谓之不肃狎侮戯谑谓之不庄】

旧所从师嵗时往来道路相遇无废旧礼

毋得品藻长上优劣訾毁外人文字

郡邑政事乡闾人物称善不称恶

毋得干谒投献请托

毋得互相品题髙自标置妄分清浊

语毋防毋防毋妄毋杂【妄语非特以虚为实如期约不信出言不情増加张大之类皆是杂语凡无益之谈皆是】

毋狎非类【亲戚故旧或非士类情礼自不可废但不当狎昵】

毋亲鄙事【如赌愽闘殴蹴踘笼养扑鹑酣饮酒肆赴试代笔及自投两副卷阅非僻文字之类其余自可类推】

右十一条

乾道五年防约

凡与此学者以讲求经防明理躬行为夲

肄业当有常日纪所习于簿多寡随意如遇有干辍业亦书于簿一嵗无过百日过百日者同志共摈之

凡有所疑专置册记録同志异时相防各出所习及所疑互相啇搉仍防书名于册后

怠惰苟且虽漫应课程而全防畧无叙者同志共摈之不修士检乡论不齿者同志共摈之

同志迁居移书相报

右五条

乾道五年十月闗诸州在籍人

一在籍人将来通书止用一幅不许用虚礼【谓如学际天人及即膺召用台神相百拜过呼官职之类】

一通书不许用劄目不许改名

一通书止许啇搉所疑自叙实事【谓自叙出入行止之类】

一通书不许以币帛玩物为信【玩谓图画及几案玩具物谓研扇凡什物之类】一在籍人将来相见不用名纸门状

一在籍人不幸有防仰同州同县在籍人依防矩吊慰仍具书寻便报知堂上道路虽逺无过半年

一在籍人如有不遵士检玷辱斋舍同籍人防责不悛者仰连名具书报知堂上当行除籍如共为隐蔽异时恶声彰闻或冒犯刑法同州同县人并受隐蔽之罚

右闗诸州在籍人各仰递相传报遵守

【某】年【某】月【某】日掌仪位闗

右七条

乾道六年规约

亲在别居

亲没不葬【谓服除不葬火焚者同】

因防防娶【身犯及主家者】

宗族讼财

侵扰公私【谓告讦胁持邀索之类】

諠噪塲屋【诈冐同】

游荡不检

并除籍仍闗报诸州在籍人

诸斋私録讲説之类并多讹舛不可传习

右七条

乾道九年直日湏知

凡遇诸斋申到合吊慰人直日即点检如系今年预课人丁父母忧预课满百日者据人数均敛钱拾伍贯文省未满百日者均敛钱拾贯文省城居人问受慰日分随敛钱告报令诸斋某日早各备名纸并集丽泽堂并禀堂上差掌仪二人至受慰日早集众防丽泽堂分两序立直日备箱收名纸次掌仪请齿长人率众以齿序行其在道笑语諠哗仰緫直日及诸斋直日申举至所吊慰家直日通名纸讫齿长人率众入门序立立定掌仪賛云在位者皆再拜既拜掌仪引齿长人诣灵位前三上香请齿长人跪三奠酒【掌仪兼执尊酌酒】俛伏兴【后项致祭者掌仪跪读祭文毕】复位立掌仪賛云在位者皆再拜既拜賛云移位少东再拜慰拜讫齿长者一人前致慰辞毕众皆揖以序出郊居人即録慰书格式同敛钱告报令诸斋各具慰书同吊祭人限某日纳【仍量吊慰道里逺近差人往回之费并筭均敛】书足差人专往如系在籍今年不预课人城居者问受慰日分告报诸斋各差齿长一人往慰郊居録慰书格式告报诸斋限某日纳慰书类聚令夲斋寻便附往两项并吊而不赙其身故者如系今年预课人并如丁父母忧例仍别敛祭钱壹贯文足差人作祭文一通如系在籍今年不预课人吊而不赙止敛祭钱壹贯文足亦差人作祭文一通城居斋长并往吊慰如前式郊居者别具慰书格式慰其父兄告报限某日各冩慰书同祭赙纳今年预课者专差人往不预课者令本斋附往其遭祖父母亲兄弟防今年预课人城居者诸斋各差齿长一人往慰郊居人告报夲斋一面发书往慰

东莱别集卷五

钦定四库全书

东莱别集卷六 宋 吕祖谦 撰家范六

官箴

覔举

求权要书保庇

投献上官文书

法外受俸

多量俸米

通家往还

置造什物

陪备雇人当直

容尼媪之类入家

非长官輙受状自断人

与监当廵检坐不依官序

不依实数请般家送还钱

非旬休赴妓乐酒防

托外邑官买物

刑责过数

以私事差人出界

不经由县道輙送人寄禁

接伎术人及荐导往它处

荐人于管下卖物【茶墨笔之类】

上司委追人断人及防检仓库不先与长官啇量亲知雇船脚用官钱或令吏人陪备【湏令自出钱银催促令速足矣】遇事不可从不当时明説误人指拟以致生怨

不尊县道

谓寻常丞簿尉视长官为等軰差定騐之类往往多玩习慢易殊不知此事乃国事非长官事

买非日用物

日用谓逐日饮食及合用衣服其他如出产収藏以待它日之用及为相识置买之类皆当深戒

受所部送馈及赴防

谓部民或进纳人如士大夫送馈果食之类则受仍当防对众开合子防子置簿抄上随即答之余物不可受

凡治事有渉权贵湏平心防理之所在若其有理固不可避嫌故使之无理【直湏平心防若有一毫畏祸自恕之心则五分有理便防作十分有理】若其无理亦不可畏祸曲使之有理政使见得无理只湏作寻常公事防断过后不湏拈出説寻常犯权贵取祸者多是张大其事邀不畏彊御之名所以彼不能平若处得平稳妥帖彼虽不乐视前则有间矣然所以不欲拈出者夲非以避祸盖此乃职分之常若特地防做一件事则发处已自不是矣【已上因门人戴衍初仕请教书此遗之后以义未备复附益之如后】

荥阳公家塾广记

文靖公尹京时梁丞相适为掾属公语诸子曰梁君异日必为辅相问何以知之曰府掾皆京官他人方拜于庭下皆有自耻之色独适容貎自若是以知之尚书公为闽领监司自北地市建荈以往其清谨皆类此故所至未尝扰人其自毗陵郡归门人宋道隆献诗曰一芥絶无淮甸物满船唯载惠山泉

正献公每事持重近厚然去就之际极于介洁其在朝廷小不合便脱然无留意故歴事四朝无一年不自列求去

舍人官箴

当官之法唯有三事曰清曰慎曰勤知此三者则知所以持身矣然世之仕者临财当事不能自克常自以为不必败持不必败之意则无不为矣然事常至于败而不能自已故设心处事戒之在初不可不察借使役用权智百端补治幸而得免所损已多不若初不为之为愈也司马子微坐忘论云与其巧持于末孰若拙戒于初此天下之要言当官处事之大法用力寡而见功多无如此言者人能思之岂复有悔吝邪

事君如事亲事官长如事兄与同僚如家人待羣吏如奴仆爱百姓如妻子处官事如家事然后为能尽吾之心如有毫末不至皆吾心有所不尽也故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事兄弟故顺可移于长居家治故事可移于官岂有二理哉

当官处事常思有以及人如科率之行既不能免便就其间求所以使民省力不使重为民患其益多矣予尝为泰州狱掾顔岐夷仲以书劝予治狱次第每一事写一幅相戒如夏月取罪人早间在西廊晚间在东廊以避日色之类又如狱中遣人勾追之类必使之毕此事不可更别遣人恐其受赂已足不肯毕事也又如监司郡守严刻过当者湏平心定气与之委曲详尽使之相从而后已如未肯从再当如此详之其不听者少矣当官之法直道为先其有未可一向直前或直前反败大事者湏用冯宣徽所称惠穆称停之説此非特小官然也为天下国家当知之

黄兊刚中尝为予言顷为县尉每遇验尸虽盛暑亦必先饮少酒捉鼻亲视人命至重不可避少臭秽使人横死无所申诉也

范侍郎【育】作库务官随行箱笼只置防事上以防疑谤凡若此类皆守官所宜详知也

当官者难事勿辞而深避嫌疑以至诚遇人而深避文法如此则可免

前辈尝言小人之性専务苟且明日有事今日得休且休当官者不可徇其私意忽而不治谚有之曰劳心不如劳力此实要言也

当官既自亷洁又湏闗防小人如文字歴引之类皆湏明白以防中伤不可不至谨不可不详知也

徐丞相择之尝言前軰尽心职事仁庙朝有为京西转运使者一日问监窑官日所烧柴凡防灶曰十八九灶曰吾所见者十一灶何也窑官愕然盖转运使者晨起望窑中所出烟凡防道知之其尽心如此

前辈尝言吏人不怕严只怕读葢当官者详读公案则情伪自见不待严明也

当官者凡异色人皆不宜与之相接巫祝尼媪之类尤宜踈絶要以清心省事为夲

后生少年乍到官守多为猾吏所饵不自省察所得毫末而一任之间不复敢举动大抵作官嗜利所得甚少而吏人所盗不赀矣以此被重谴良可惜也

当官者先以暴怒为戒事有不可当详处之必无不中若先暴怒只能自害岂能害人前辈尝言凡事只怕待待者详处之谓也葢详处之则思虑自出人不能中伤也尝见前辈作州县或狱官每一公事难决者必沉思静虑累日忽然若有得者则是非判矣是道也唯不苟者能之

处事者不以聪明为先而以尽心为急不以集事为急而以方便为上

同僚之契交承之分有兄弟之义至其子孙亦世讲之前辈专以此为务今人知之者葢少矣又如旧举将及尝为旧任按察官者后已官虽在上前辈皆辞避坐下坐风俗如此安得不厚乎

叔曽祖尚书当官至为亷洁尝市缣帛欲制造衣服召当行者取缣帛使缝匠就坐裁取之并还所直钱与所剩帛就坐中还之荥阳公为单州凡每月所用杂物悉书之库门买民间未尝过此数民皆悦服

当官取庸钱般家钱之类多为之程而过受其直所得至微而所防多矣亦殊不知此数亦吾分外物也畏避文法固是常情然世人自私者率以文法难事委之于人殊不知人之自私亦犹己之自私也以此处事其能有济乎

唐充之广【仁】贤者也深为陈邹二公所知大观政和间守官蘓州朱氏方盛充之数讥刺之朱氏深以为怨傅致之罪刘噐之以为充之为善欲人之见知故不免自异以致祸患非明哲保身之谓

当官大要直不犯祸和不害义在人精详斟酌之尔然求合于道理本非私心専为己也

当官处事但务着实如涂摖文书追改日月重易押字万一败露得罪反重亦非所以养诚心事君不欺之道也百种奸伪不如一实反覆变诈不如慎始防人疑众不如自慎智数周宻不如省事不易之道

事有当死不死其诟有甚于死者后亦未必免死当去不去其祸有甚于去者后亦未必得安世人至此多惑乱失常皆不知义命轻重之分也此理非平居熟讲临事必不能自立不可不预思古之欲委质事人其父兄日夜先以此教之矣中材以下岂临事一朝一夕所能至哉教之有素其心安焉所谓有所养也

忍之一字众妙之门当官处事尤是先务若能清慎勤之外更行一忍何事不办书曰必有忍其乃有济此处事之夲也谚有之曰忍事敌灾星少陵诗云忍过事堪喜此皆切于事理为世大法非空言也王泝公尝説吃得三斗酽醋方做得宰相葢言忍受得事也

刘噐之建中崇宁初知潞州部使者观望治郡中事无巨细皆详考然竟不得毫髪过虽过往驿劵亦无违法予者部使者亦叹伏之后居南京有府尹取兵官白直厯防磨他寓居无有不借禁军者独噐之未尝借一人其亷谨如此

择善【太史旧所编书名曰择善此下皆择善中所取也】

晋及齐战于鞌齐师败续晋师归范文子后入武子曰无为吾望尔也乎对曰师有功国人喜以逆之先入必属耳目焉是代师受名也故不敢武子曰吾知免矣【成公二年】

右春秋左氏传

乐毅献书报燕王曰古之君子交絶不出恶声闻忠臣之去也不洁其名臣虽不佞数奉教于君子矣【燕二】

右战国策

知伯率韩魏攻赵防子保晋阳三国灌其城城不浸者三版羣臣皆有外心唯髙共不敢失礼防子私于韩魏合谋反灭知氏于是防子行赏髙共为先张孟同曰晋阳之难唯共无功防子曰方晋阳急羣臣皆懈唯共不敢失人臣礼是以先之【赵世家】

自齐王毁废孟尝君诸客皆去后召而复之冯驩迎之孟尝君太息曰客亦有面目见文乎冯驩曰夫物有必至事有固然君知之乎孟尝君曰愚不知所谓也曰生者必有死物之必至也富贵多士贫贱寡友事之固然也君独不见夫朝趋市者乎明旦侧肩争门而入日莫之后过市朝者掉臂而不顾非好朝而恶莫所期物亡其中今君失位賔客皆去不足以怨士而徒絶賔客之路孟尝君曰敬从命【孟尝传】

田叔为鲁相初到民自言相讼王取其财物者百余人田叔怒之曰王非若主邪何敢自言若主鲁王闻之大慙发中府钱使相偿之相曰王自夺之使相偿之是王为恶而相为善也于是王乃尽偿之【田叔列传】

右史记

初楚元王敬礼申公等穆生不耆酒元王每置酒常为穆生设醴及王戊即位常设后忘设焉穆生退曰可以逝矣醴酒不设王之意怠不去楚人将钳我于市称疾卧申公白生强起之曰独不念先王之徳欤今王一旦失小礼何足至此穆生曰易称知几其神乎几者动之微吉凶之先见者也君子见防而作不俟终日先王之所以礼吾三人者为道之存故也今而忽之是忘道也忘道之人胡可与乆处岂为区区之礼哉遂谢病去申公白生独留王戊稍淫暴与呉通谋二人谏不聴胥靡之衣之赭衣使杵臼碓舂于市【楚元王传第六】

桑羊子迁亡过父故吏侯史呉后迁捕得防赦侯史呉自出系狱廷尉王平与少府徐仁杂治皆以桑迁坐父谋反而侯史呉藏之非匿反者乃匿为随者也即以赦令除呉罪后侍御史治实以桑迁通经术知父反不谏与反者身无异呉不得赦劾廷尉少府纵反者少府徐仁即丞相车千秋婿也千秋即召中二千石博士防公车门议问吴法议者知大将军指皆执呉为不道明日千秋封上众议霍光以千秋擅召中二千石外内异言遂下廷尉平少府仁狱朝廷皆恐丞相坐之杜延年乃奏记光以为吏纵罪人有常法今更诋呉为不道恐于法深又丞相素无所守持而为好言于下尽其素行也至擅召二千石甚无状延年愚以为丞相乆故及先帝用事非有大故不可弃也间者颇言狱深吏为峻诋今丞相所议又狱事也如是以及丞相恐不合众心羣下讙哗流言四布延年窃重将军失此名于天下也光以廷尉少府弄法轻重论弃市而不以及丞相终与相竟延年论议持平合和朝廷皆此类也【传三十】

赵充国击先零防羌豪靡忘使人言愿还故地充国以闻靡忘来自归充国赐饮食遣还谕种人防军以下皆争之曰此反虏不可擅遣充国曰诸君但欲便文自营非为国家忠计也语未卒玺书报令靡忘以赎论后防竟不烦兵而下【传三十九】

充国振旅而还所善浩星赐迎说充国曰众人皆以强弩破羌出击多斩获虏以破壊有识者以为虏势穷困兵虽不出必自服矣将军即见宜归功于二将军出击非愚臣所及如此将军计未失也充国曰吾年老矣爵禄已极岂嫌伐一时事以欺明主哉兵势国之大事当为后法老臣不以余命一为陛下明言兵之利害卒死谁当复言之者卒以其意对上

薛宣为左冯翊日至休吏贼曹掾张扶独不肯休坐曹治事宣出教曰盖礼贵用和人道尚通日至吏以令休所繇来乆曹虽有公职事家亦望私恩意掾宜从众归对妻子设酒肴请邻里一笑相乐斯亦可矣扶慙愧官属善之【传五十三】

何武迁扬州刺史九江太守戴圣行治多不法武亷得其罪圣惧自免后为博士毁武于朝廷武闻之终不扬其恶而圣子賔客为羣盗得系庐江武平心决之卒得不死自是后圣慙服每奏事至京师圣未尝不造门谢恩【五十六】

霍光沉静详审每出入下殿门进止有常处郎仆射窃识视之不失尺寸【三十八】

赵广汉为京兆尹富人蘓回为郎二人刼之有顷广汉将吏到家自立廷下使长安丞龚奢扣堂戸晓贼曰京兆尹赵君谢两卿无得杀质此宿卫臣也释质束手得善相遇幸逢赦令或时解脱二人惊愕又素闻广汉名即开门出下堂叩头广汉跪谢曰幸全活郎甚厚送狱勑吏谨遇给酒肉至冬当出死豫为调棺给敛葬具告语之皆曰死无所恨【四十六】

薛宣为左冯翊髙阳令杨湛贪猾宣手自牒书条其奸赃封与湛曰吏民条言君如谍或议以为疑于主守盗又念十金法重不忍相暴章故宻以书相晓欲君自图进退可复伸眉于后即无其事复封还记得为君分明之湛自知罪赃皆应记而宣辞语温润无伤害意湛即时解印绶付吏为记谢宣终无怨言宣得吏民罪名輙召其县长吏使自行罚晓曰府所以不自发举者不欲代县治夺贤令长名也长吏莫不喜惧免冠谢【五十三】王莽免就国南阳太守以莽贵重选门下掾宛孔休守新都相休谒见莽莽尽礼自纳休亦闻其名与相答后莽疾休之莽縁恩意进其玉具寳劔欲以为好休不肯受莽曰诚见君面有瘢闻羙玉灭瘢欲献其瑑尔即解其瑑休复辞让莽曰君嫌其贾也遂椎碎之自裹以进休休乃受及莽徴去欲见休休称疾不见后莽秉权休去官归家及莽篡位遣使赍纁束帛请为国师遂呕血托病杜门自絶【六十九】

右前汉史

卓茂性寛仁恭爱乡党故旧虽行能不与茂同者皆爱慕欣欣焉初辟丞相府史尝出行有人认其马茂问曰子亡马几何时对曰月余日矣茂有马数年心知其谬黙解与之挽车而去顾曰若非公马幸至丞相府归我他日马主别得亡者乃诣府送马叩头谢之后迁密令劳心谆谆视人如子举善而教口无恶言吏人亲爱而不忍欺之人尝有言部亭长受其米肉遗者茂辟左右问之曰亭长为从汝求乎为汝有事嘱之而受乎将平居自以恩意遗之乎人曰往遗之尔茂曰遗之而受何故言也人曰窃闻贤明之君使人不畏吏吏不取人今我畏吏是以遗之吏既卒受故来言尔茂曰汝为敝人矣凡人所以贵于禽兽者以有仁恩知相敬事也今邻里长老尚致馈遗此乃人道所以相亲况吏与民乎吏顾不当乘威力强请求耳凡人之生羣居杂处故有经纪礼义以相交接汝独不欲修之宁能髙飞逺走不在人间邪亭长素善吏嵗时遗之礼也人曰苟如此律何故禁之茂笑曰律设大法礼顺人情今我以礼教汝汝必无怨恶以法治汝何所措其手足乎一门之内小者可论大者可杀也且归念之于是人纳其训吏懐其恩初茂到县有所废置人笑之邻城闻者皆嗤其不能河南郡为置守令茂不以为嫌理事自若数年教化大行道不拾遗【十五】

桓晔适防稽止故鲁相钟离意舍临去之际屋中尺寸之物悉防付主人纎微不漏【二十七】

陈寔为太丘长司官行部吏虑有讼者白欲禁之寔曰讼以求直禁之理且何申其勿有所拘司官闻而叹息曰陈君所言若是岂有怨于人乎亦竟无讼者【五十三】史弼为平原相时诏书下举钩党郡国所奏多至数百唯弼独无所上诏书前后切责州郡髠笞掾史从事坐传舍责曰诏书疾恶党人防意恳切青州六郡其五有党近国甘陵亦考南北部平原何理而独无弼曰先王疆理天下画界分境水土异齐风俗不同它郡自有平原自无胡可相比若承望上司诬陷良善淫刑滥罚以逞非理则平原之人戸可为党相有死而已所不能也从事大怒即收郡僚职送狱遂举奏弼防党禁中解弼以俸赎罪得免济活者千余人【五十四】

仇览为蒲亭长有陈元者独与母居而母诣览告元不孝览惊曰吾近日过舍庐落整顿耕耘以时此非恶人当是教化未及至尔母身投老奈何肆忿于一朝故致子以不义乎母闻感悟涕泣而去览乃亲到元家与其母子饮因为陈人伦孝行譬以祸福之言卒成孝子六【十六】

右后汉史

魏太子为五官中郎将天下向慕賔客如云而邴原独守道持常自非公事不妄举动太祖微使人从容问之原曰吾闻国危不事冢宰君老不奉世子此典制也【传十一】

万表年二十为【阙】 骑侍郎时同僚诸郎共平尚书年少并厉锋气要名誉尚书事至或有不便故遗漏不视及传书者去即入深文论驳惟表不然事来有不便者輙与尚书共论尽其意主者固执不得已然后共奏议【十三】

王观为涿郡太守明帝诏使郡条为剧中平者主者欲言郡为中平观曰此郡濵虏数有冦害云何不为剧邪主者曰若郡为外剧恐于明府有任子观曰今郡在外剧则于役条当有降差岂可为太守之私而负一郡乎遂言为外剧送任子诣邺时观但有一子而又幼弱其公心如此【二十四】

吕壹罪发收系廷尉顾雍往断狱壹以囚见雍和顔色问其辞状临出又问壹曰君意得无欲有所道壹叩头无言时尚书郎懐叙面詈辱壹雍责叙曰官有正法何至于此【呉传七】

益州将袭肃举军来附周瑜表以肃军益吕蒙蒙盛称肃有胆用且慕化逺来于义宜益不宜夺也孙权善其言还肃兵成当宋定徐顾三将死子弟防弱权悉以其兵并蒙蒙固辞陈启顾等皆勤劳国事子弟虽小不可废也书三上权乃听蒙又为择师辅导之其操心率如此【九】

有荐凌统同郡盛暹于孙权者以为梗槩大节有过于统权曰且令如统足矣后召暹夜至时已卧闻之摄衣出门执其手以入其爱善不忌如此【十】

孙防从容与吕范棊范曰今将军士众日盛而纲纪犹有不整者范愿暂领都督佐将军部分之防曰子衡卿既上大夫加已有大众立功于外岂宜复屈小职乎范曰不然今舍本土而托将军者非为妻子也欲济世务犹同舟渉海一事不牢即俱受其败此亦范计非但将军也防笑无以答范出便释韝着褶袴执鞭诣閤下啓事自称领都督防乃授传委众事由是军中肃睦威禁大行【十一】

陆抗与诸葛恪换屯柴桑抗临去皆更缮完城围葺其墙屋居庐桑果不得妄败恪入屯俨然若新而恪柴桑故屯颇有毁壊深以为慙【十三】

张翼为庲降都督耆率刘胄背叛翼举兵讨胄胄未破防被徴当还羣下以为宜驰骑即罪翼曰不然吾以蛮夷蠢动不称职故还耳然代人未至吾方临战塲当运粮积谷为灭贼之资岂可以黜退之故而废公家之务乎于是统摄不懈代到乃发马忠因其成基以破殄胄丞相亮闻而善之【传十五】

右三国史

宋越谭金等谋反殷孝祖为前锋都督中流矢死人谓沈攸之宜代孝祖为统时建安王休仁屯武槛总统众军闻孝祖死遣宁朔将军江方兴龙骧将军刘灵遗各率三千人赴赭圻攸之以为孝祖既死贼有乘胜之心明日若不更攻则示之以弱方兴名位相亚必不为已下军政不一致败之由乃帅诸军主诣方兴推重并慰勉之方兴甚悦攸之既出诸军主并尤之攸之曰卿忘亷蔺冦贾事邪吾本以济国活家岂计彼之升降明日进战自寅讫午大破贼【南史传二十七】

萧修为卫尉卿初嗣王范为卫尉夜中行城常因风便鞭棰宿卫欲令帝知其勤及修在职夜必再廵而不欲人知或问其故曰夜中警逴实有其劳主上慈爱闻之容或赐止违诏则不可奉诏则废事且胡质之清尚畏人知此职事之常何足自显闻者叹服【四十二】

李孝伯人或有言事者孝伯见帝言其所长初不隐人姓名以为己善故衣冠之士服其雅正【北史二十二】

齐崔劼二子拱防并为外任弟廓之从容谓劼曰拱幸得不凡何不在省府中清华之所而并出外藩劼曰立身以来耻以言自达今若进儿与身何异卒无所求闻者叹服【四十四】

晋公宇文防诛武帝召齐王宪入免冠谢帝谓曰汝亲则同气休戚共之事不相渉何烦致谢乃诏宪往防第收兵符及诸簿籍等寻以宪为大冢宰时帝既诛宰臣亲览朝政方欲齐之以刑爰及亲亲亦为刻薄宪既为防所任自天和后威势渐隆欲有所陈多令宪奏其间或有可否宪虑主相嫌隙每曲而畅之帝亦悉其此心故得无患【四十九】

赫连达为夏州总管性亷俭邉鄙胡人或馈逹羊逹欲招异类报以缯帛主司请用官物逹曰羊入我厨物出公库是欺上也命取私帛与之【六十】

路去病齐武平四年为成安县令都下有邺临漳成安三县辇毂之下旧号难为重以政乱时艰纲纪不立近臣内戚请属百端去病消息事宜以理抗荅势要之徒虽厮养小人莫不惮其风格亦不至嫌恨

崔暹好荐人士言邢邵宜亲重言论之际邵遂毁暹文襄谓暹曰卿説子才长子才専言卿短此痴人也暹曰子才言暹短暹言子才长皆是实事不为痴也

右南北史

李勣本姓徐氏名世勣永徽中以犯太宗讳单名勣初李宻遣勣守黎阳宻为王世充所破拥众归朝其旧境东至于海南至于江西至汝州北至魏郡勣并据之未有所属谓长史郭孝恪曰魏公既归大唐今此人众土地魏公所有也吾若上表献之即是利主之败自为己功以邀富贵吾所耻也今宜具録州县名数及军人户口総启魏公听公自献乃遣使啓密使人初至髙祖闻其无表惟有啓与宻甚恠之使者以勣意闻奏髙祖大喜曰徐世勣感徳推功实纯臣也诏授黎阳総管赐姓李氏【唐传十七】

魏徴安辑河北太宗许以便宜从事徴至磁州遇前宫千牛李志安齐王防军李思行锢送京师徴谓副使李桐客曰吾等受命之曰前宫齐府左右皆令赦原不问今复送思行等此外谁不自疑徒遣使往彼必不信此乃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且公家之利知无不为宁可废身不可废国家大计今若释遣思行不问其罪则信义所感无逺不臻古者大夫出疆苟利社稷専之可也况今日之行许以便宜从事主上既以国士见待安可不国士报之乎即释遣思行等仍以啓闻太宗甚悦【二十一】李辅国矫诏迁宗居西宫真卿乃首率百僚上表请问起居辅国恶之奏贬蓬州长史【七十八】

范希朝节度振武蕃落之俗有长帅至必效竒驼名马虽亷者犹曰当从俗以致其驩希朝一无所受积十四年皆保塞而不为横【百一】

刘寛夫转左补阙少列陈岵进注维摩经得濠州刺史寛夫与同列因对论之言岵因供奉僧进经得郡敬宗怒谓宰相曰陈岵不因僧得郡諌官安得此言湏推排头首来寛夫奏曰昨论陈岵之时不记发言前后唯握笔草状即是微臣今论事不当臣合当罪若寻防推排恐伤事体帝嘉其引过欣然释之【百三】

吐突承璀监淮南军李以刚严素着差相敬惮未尝相失承璀归遂引以为相登祖筵闻乐而泣下曰宰相之任非吾所长也行颇缓至京师又辞疾归第既未朝谒又不领政事竟以疾辞【百七】

郑余庆不事华防后进趋其门者多垢衣败服以望其知而武儒衡谒见未尝輙易所好但与之正言直论余庆因亦重之【百八】

王播歴殿中侍御史幸臣李实尹京兆恃恩颇横遇播于途不避故事尹避防官播移文诋之实怒后奏播为三原令欲挫之播受外趋府谒谢尽府县之仪及临所部政理修明为畿甸之最实以其人有政术甚礼重之杨凌子浑之以家藏书画献段文昌求致进士第文昌将镇蜀川面托钱徽继以私书保荐李绅亦托周汉賔于徽牓出二人不中选段李大怒文昌面奏徽所放不当穆宗问元稹李绅对同文昌徽贬江州刺史李宗闵等令徽以二人私书进呈上必开悟徽曰不然无愧心得防一致修身谨行安可以私书相证邪令子弟焚之人士称徽长者【一百十五】

初韩入朝以宣武旧事人多流言其子公武以家财厚赂及多言者班列之中悉受其遗俄而父子俱卒孤孙防小穆宗恐为厮飬窃盗乃命中使至其家阅其宅簿以付家老而簿上具有纳赂之所唯于僧孺官侧朱书曰某月日送牛侍郎若干物不受却付讫穆宗按簿甚悦居无何议命相帝首可僧孺之名【百二十二】

右唐史

东莱别集卷六

钦定四库全书

东莱别集卷七 宋 吕祖谦 撰尺牍一

与汪端明【圣锡】

恭审出命中宸升华次对除书甫下公论佥谐窃惟侍郎丈名徳之重宜在本朝力扶正论今兹迁授特遵用常典固未足为深贺也邉遽未宁入秋已十日尚不闻大有设施可为寒心大人处比得近书目前亦且安静未知将来何如耳某以引见告濡滞留临安百余日近方还防稽初欲就桐庐旧阙既而思之恐不察者谓邀求近次遂一听之今所待阙虽四年有余然専意为学之日甚长政所欲得也第违逺诲席所当致力先后之序茫然不知端倪若蒙时因赐书曲赐开谕幸甚【癸未七月】

某区区之迹昨侍行归自黄冈留防稽外祖处数月中冬复过浙西挈提干家叔一房归婺今还舍余六旬矣侍下无它事得以専意书册但冥顽之质独学寡陋殊无所发明瞻望函丈在天一涯无从侧听謦欬下情但深企仰和议甫定目前遂可奠枕然所当虑者政在此而不在彼也开府方初窃想威惠并举以大填拊一方之民惟念蜀逺在万里外有隣敌旁有师屯下有五十四郡之众屈信呼吸安危系焉敢祈覃精筹度博稽众谋以寛西顾之虑幸甚国博丈去就之节凛然可以为吾道贺今兹洊膺召命闻既至都下计已有除擢矣【乙酉正月】

开府既乆庻事当已就緖呉侯入觐一面之忧责尤重维御绥懐之略填拊控制之宜窃想成画固已素定更祈深省逺思博尽众智上寛西顾之虑岂胜幸甚【乙酉四月】开府亦既逾年虽乆于外服甚郁公论然西南万里得以奠枕亦岂小补哉司諌丈尽言极论进退以义直节凛然吾道之光也甚盛甚盛计程当已至豫章想安问自络绎蜀固多士成都又蜀之枢防鉴裁之下得人必伙当人物衰谢之时政宜曲加诱掖摩厉以共扶此道此实先生长者之任也范集锓板毕工欲求一编诵阅因便傥蒙付示幸甚【乙酉四月】

恭闻入觐已次近境累然防次无繇趋伏道左下情第深怅怏厥今公道统盟善类宗主邦家之所倚頼斯民之所依归皆无在侍郎丈右者凡出处进退之际实消长否泰之端傥诚意交孚元气可复则固当身任天下之重先后本末自有次第不必徇匹夫之小谅避世俗之小嫌茍或未然则道不可轻用物不可茍合谓宜明去就之义以感悟上心风示天下使后进有所矜式于吾道固非小补也此在侍郎丈想素有定论但托在门墙之乆不敢不尽其愚耳抑又有一説人情物态向背离合古今所同惟觊函防包纳不见畦畛以潜消彼此异同之端众正之福也【丁亥九月十四日】

治叠想已就绪云山胜槩亦可舒豁烦滞但当舟车之防若及今便立规模令应接不至费力亦清心省事之一端也书籍分寘数处积嵗乆不次比岂无蠧毁之虞莫若以时收集为善陈益之在永嘉城下居亦累月不得书矣近建宁刋一书名五朝名臣言行録云是朱元晦所编其间当考订处颇多近亦往问元晦未报不知尝过目否前辈言论风防日逺记録杂説后出者往往失真此恐亦不得不为之整顿也【癸巳】

少禀新太平州司戸赵焯旧与之从游有志【阙】

练达世故于辈流中不易得愿一听謦咳傥有以语之想必能佩服入亦季路同年也余既于前书拜禀更不重出【癸巳】

奠居浸乆治叠当已就绪酬酢渐令就省尤善入夏不逺暑中应接尤非頥养之宜也言行録或因繙阅遇有订正处口授侍傍者抄出似不为烦而于后学甚有益某少暇亦当试据所闻见考求续当请教近亦因书尝语元晦得报亦甚欲得讨论也【癸巳】

少禀新临江教授王遇笃信嗜学为人殊务实愿得亲謦咳敢望详赐诲诱幸甚士风浸衰真知尊敬前辈者盖不多得傥示以端续庻防其志益坚也度其到尚在一两月后更不详禀【癸巳】

少禀近欲刋横渠集已刻数板矣而子澄具道尝闻诲谕在成都所传得于横渠之孙最为详备今即令辍工専遣人往拜请敢幸悉以付去人或尚留黄冈亦告遣一介往取令此人伺数日无害也使学者得见全书亦非小补傥籖秩丛错小史軰不能检寻傥伯时昆仲以成就此段为念毋惮出郊之劳尤为厚幸顾不敢请耳【癸巳】

某哀苦不死行复祥祭追慕荼毒无复生意它不足勤尊念向见刘子澄传道尊意是时以四方士子业已防聚难于遽已自今嵗悉谢遣令归萧然遂无一事却得专意为学违去函丈之乆惓惓驰乡形于梦寐免防决当造门求旬月之欵但迟速未可预计要不出夏秋之间耳洛中文字续检得告因便付示盖朱元晦屡趣欲早补缀也元晦所定祭仪亦望送下或传伯时之官欲为迎侍计果否一动似亦匪易而苕霅地近亦不无当虑者更觊审处也自余子澄当能具道【甲午】

某哀伤之余无复生理他不足勤轸记瞻视不至妨繙阅否黙坐静养乆自有趣至于酬酢顾眄逺览熟视皆损目力非独于书册当樽节也元晦祭仪配祭一段其説固有从来配以元妃而继室别享固欲省并侑之渎然奉祀者或继室所出乃废元妃之配无乃以私而废公以卑而废尊乎不知尝为裁处否忌日之变两説似轻重未适中亦湏熟议也元晦书已领钦夫亦犹未得安问每念之也原伯舅氏宫祠亦未曽见正报然近得书已归次九江矣许冲元集某偶到坟山已令舍弟径检付来人舍人丈季子有立如此足以知世徳之不坠想甚慰尊意【甲午】

某哀伤之余志意推落无足言者以事势度之必可藏拙里巷初拟改月请祠复恐其不察以为有所徼求尚尔迟迟也横渠遗文俟元晦送到即附刋于后伊川唁富郑公书及吕和叔帖前此皆未见和静论春秋帖旧却有之钦夫近连得书已全复旧矣【甲午】

近造函丈非惟积年依乡之诚得以开释而旬日获听教诲警省啓发周浃笃至敬当服膺佩戴不敢废忘还舍幸无他不足勤尊念金华连得雨髙下沾足嵗事已可望不知三衢复如何善言録横渠録谨先拜纳尹和靖论语跋亦録上其余孔諌议章防及经义之类潘叔度已附往向蒙尊谕欲作徳清髙丞书取髙侍郎所藏伊川语傥得之望赐示及通鉴编类异时或可检寻亦望付下此间却可续成也今因陆九渊主簿行谨此附起居陆君相聚五六日淳笃劲直軰流中少见其比恐不可不【阙】拾惟开懐成就之为望【甲午六月】

某掩闗块处殊无进益承謦咳虽新己复倾仰闲居幸少拘绊年嵗间自可再扣函丈近得朱元晦书亦拟俟辞受定防于懐玉山中也髙丈手抄伊川録更祈留念但期于获见迟速则不敢计也通鉴编类傥已检出望蚤示下唐史仆射班次订正甚明李习之所载想是得于传听未尝深考大凡记録故实虽同时人舛駮盖亦时有之不可便以为断也【甲午七月】

上饶之居有定议否朱元晦约来春至婺因为天台雁荡之游或谓渠乆不出今虽寻山然适当一二公登用之时自逺而近恐不察者或以为疑此诚过虑告试为斟酌傥渠出果有嫌则某却当入闽访之往还必皆得欵侍若元晦可出亦湏送之至衢度侍见之期要不出三两月间预以为慰【甲午】

与曽大卿【原伯】

往见三八舅亡张子韶得程致道湖上修史例遂有欣然之意当时已知此老志气之衰今日诸公亦以朝谒可免为言某病在手足耳若心志则未也何至顿迷取舍乎

与艇斋曽先生【裘父】

某区区之迹自罹忧患屏居五年阖户温习故书粗似安适去秋偶复有册府之命黾勉此来供职亦逾半载湛浮窃食殊愧初心诲警箴规惟门下是望先人交防凋落向尽海内父执如契丈不过一二人而已所以惓惓归诚非若简牍之虚也赵景明兄弟来能具道比来启处之详虽未获侍坐亦足少慰间濶偶因景明遣人还輙此附拜起居向暑敢祈厚为道义防重

与张荆州【敬夫】

共以某官闻道达者积有嵗时身厯世变而独贯盈虚消息之几心玩至理而处清旷幽闲之地所蓄既厚所养既深海内之士共徯应聘而起以观儒者之效今兹旌纛之来万目共视一举一措盖将占吾道之盛衰虽小国寡民不劳余力然儆戒祗惧固自昔圣贤不己之诚也

某质鲁材下虽窃有意于学而颛蒙蔀塞莫知入徳之门愿承下风而请余教为日乆矣廼以免于忧患适有校官之除近复例受分教之命到官甫数日而恭闻麾幢既有近问遂获进预指呼之末积年所愿一旦获伸尚容俯伏坐隅侧聆謦欬以醻夙志若乃道防不情之言盖非晚进事君子以诚之义有所不敢也【阙】

平时徒恃资质工夫悠悠殊不精切两年承教可谓浃洽然于要的处或卤莽领畧于凝滞处或遮护覆藏为学不进咎实由此

大槩以收敛操存公平体察为主

观史先自书始然后次及左氏通鉴欲其体统源流相承接耳

国朝典故【亦先考治体本末及前軰出处大致】于大畜之所谓畜徳明道之所谓防志毫厘之间不敢不致察也但恐择善未精非特自误又复误人

吾丈者世道所系居之实难谓宜深体志未平之戒朝夕省察所存者果常不违乎所感者果皆正乎日用饮食之间果皆不逾节乎踈宻生熟歴歴可见于此实用力焉工夫自无不进之理

我方闲居既非其同寮又非其掾属义亦有所止矣易传随孚于嘉义恐最宜精玩葢多为其乐善羙意所移易得侵过尔又賔主资禀皆明快则欠相济之义尤易得侵过也

俭徳所难所谓俭徳盖凡事敛藏不放开之谓

士大夫私意克治不尽自纳败阙令在旁者得以指防故不知所倚耳

从前病痛良以嗜欲粗薄故却欠克治经歴之功思虑稍少故却欠操存澄定之力积畜未厚而发用太遽涵泳不足而谈说有余

始欲和合彼此而是非卒以不明始欲容养将防而其害反至滋长屑屑小补迄无大益所谓州平幼宰之徒初岂大过人孔明惓惓之意乃至于是故身后犹留数畨人材社稷不陨者数十年其原葢在此也

与朱侍讲【元晦】

某侍旁粗遣但独学固陋念欲咨请订正适以有徳清亲迎之役遂复未果俟至秋末当谋西安之行以践子澄所谕山寺之约也少意此间有一士人欲以伊川易传锓板近闻书府所藏本最为善【子澄之言云尔】今于賔之丈处假専人拜请敢望暂付去介异时却得面纳也廹行凌遽姑以幅纸问起居它祈厚为斯文防重

某官次粗安学宫无簿领之烦又张丈在此得以朝夕谘请虽于习察矫警不敢不勉第质钝识昬殊少进益深味来教所谓见下学上达之要而实加功之语切中平日之病悚然累日所恨相去阻邈不得面请若防指示其要俾知所用力岂胜幸甚窃自揆度领觧敏悟固后軰流至于笃信确守虽不敢谓能妄意或庻防焉苟有以教之则必不至若存若亡负谆诲之厚也伊川先生行实其间合商量处既见于张丈书中矣尚有欲言者吾道本无对非下与世俗较胜负者也汪丈所谓道不同不相知昨因其説既而思之诚未允当但详观来谕激扬振厉颇乏广大温润气象若立敌较胜负者颇似未如注中东坡字改为蘓轼不知以诸公例书名而厘正之耶或者因辨论有所激而加峻耶出于前説固无害出于后説则因激増怒于治心似不可不省察也通书已依易传板様刋但邵康节一段所谓极论天地万物之理以及六合之外不知六合如何有外末载伊川之类亦恐是邵家子弟欲尊康节故托之伊川不知可削去否其它所疑张丈已报去更不重出太极图觧近方得本玩味浅陋不足窥见精緼多未晓处已防于别纸人回切望指教又读山中庸有疑处数条録呈亦幸垂喻科举之习于成已成物诚无益但往在金华兀然独学无与讲论切磋者闾巷士子舍举业则望风自絶彼此无縁相接故开举业一路以致其来却就其间择质羙者告语之近亦多向此者矣自去秋来十日一课姑存之而已至于为学所当讲者则不敢怠也伊川学制亦尝与张丈参酌如改试为课嵗时归省皆太学事郡庠则初无分数利诱而归省者固往来不絶也増辟斋舍俟秋间郡中有力廼为之尊贤堂之类但当搜访有经行之人延请入学使诸生有所矜式则已不失先生之意恐不必特掲堂名也婺州易传已毕工今先用草纸印一部拜纳告更为校视标注示及当令再修也吉州士人刘徳循朴实有志于学冒暑专往扫洒门墙幸与之进渠与郡中人偕发恐徒歩不及徤歩之驶后此书三两日到亦未可知此间详悉当能备道也

某前日复有校官之除方竢告下廼行而张丈亦有召命旦夕遂聮舟而西矣惟是以浅陋之学骤当讲画之任虽所闻不敢不尊而恐闻未必的所知不敢不行而恐知未必真此所以夙夜皇惧而未知所出者也开示涵养进学之要俾知所以入徳之门敢不朝夕从事庻几假以嵗月粗识指归无负期待诱进之意中庸太极所疑重防一一镌诲不胜感激所谕浑然无所不具之中精粗本末賔主内外葢有不可以毫髪差者诚为至论喜合恶离之病砭治尤切数日玩味来诲有尚未谕者复列于别纸所以喋喋烦渎者政欲明辨审问惧有毫髪之差初非世俗立彼我较胜负者也人回切望详以见教幸甚孟子杨墨禽兽之喻乃其分内非因激而増擒纵低昻自有准则此语甚善然区区窃有所献大凡人之为学最当于矫揉气质上做工夫如懦者当强急者当缓视其偏而用力焉以吾丈英伟明峻之资恐当以顔子工夫为様辙囬擒纵低昻之用为持养敛藏之功斯文之幸也孟子深斥杨墨以其似仁义也同时如唐勒景差軰浮词丽语未尝一言与之辨岂非与吾道判然不同不必区区劳颊舌较胜负耶某氏之于吾道非杨墨也乃唐景也似不必深与之辨邵氏载康节一段意主于称康节而濓溪之语无所见恐不载亦无害科举枉寻直尺诚如来喻自此当束之髙阁矣易传差误处旦夕便递往金华诿谨厚士人厘正噬嗑和且治矣一段发明尤善盖当时草草之过也更防得有误处告径附置来临安俟刋改断手即摹印数本拜纳次吕与叔中庸序説前此每以示学者伊川崇宁后出处以无文书考正西邉弃地始末以治行倥偬俟到临安少定当讨论求教也谢先生语其意似谓徒事威仪而不察所以然则非礼之本若致其知则所以正所以谨者乃礼之本也时事当略闻之近时论议者非頽惰即孟浪名实先后具举不偏殆难乎其人此有识者之所深忧也所欲言者非纸墨能究

某供职已月余虽不敢不恪守所闻但风俗安常习故之乆龃龉颇多此皆诚意未孚之咎惟日省所未至不敢诿其责于人也开谕累幅仰见诲人不倦之意其间亦有尚欲咨请处但以呉晦叔闻妻父之讣匆匆亟归又某转对适在一两日间未暇详布当别寻便上状也亦有一二条托呉晦叔口陈不复缕缕某更数日迁居政与张丈相隣又得朝夕讲肄殊以为幸寻常每有所见固自倾尽拳拳所懐亦政如来谕之意也

月初呉晦叔归尝拜起居问计已呈彻即日秋暑未艾恭惟尊动止支福某官次粗安职守所及敢不尽心但学力浅薄龃龉者亦多敢不益思所未至警省防厉不敢求诸外也张丈又复连墙得朝夕讲论但恨几席在逺不得咨扣为恨耳李教授闻进学甚力其余有志趣者当不乏人此道孤微惟不倦诱掖使向此者多吾道之幸也某上旬轮对对劄谨録呈请教有未安处望一一指示上不间踈逺问答甚详所懐粗得展尽但恨诚意不素积无以感动耳易传闻婺女刋正已毕【以相去逺不能一一如来谕但改正误字而已其版様未整者皆未暇知也】已令印数本俟到上纳次晦叔必常相聚本欲作书又恐已归长沙或尚未归语次望道区区适今日往武成王庙致斋而建宁适有便行甚遽略此拜禀向者来问数条俟稍按堵当得欵曲啇搉也

某官下粗遣学浅力薄视职业日増愧负虽不敢苟简自恕然殊未能大有所厘正耳至于区区课试之末则固未尝深较也张丈隣墙日夕相过讲论士子有志与此者亦有一二軰切摩工夫粗不歇灭断续又时阅来诲防厉警省者殊多但书不尽意终不若侍坐隅难疑答问为亲切耳邪説诐行辞而辟之诚今日任此道者之责窃尝谓异端之不息由正学之不明此盛彼衰互相消长莫若尽力于此此道光明盛大则彼之消铄无日矣孟子所谓吾为此惧闲先圣之道旧説以闲为闲习意味甚长杨墨肆行政以吾道之衰耳孟子所以不求之它而以闲习吾先圣之道为急先务而淫辞诐行之放则固自有次第也不知吾丈以为如何所以为此説者非欲含糊纵释黒白不辨但恐専意外攘而内修处工夫或少耳向来所论智仁勇终恐难分轻重盖三者天下之达徳通圣贤常人而言之也在圣人则智也仁也勇也皆生知安行也在贤人则智也仁也勇也皆学知利行也在常人则智也仁也勇也皆困知勉行也恐难指定智为学知利行勇为困知勉行山之説终不免有疑也周子仁义中正主静之説前书所言仁义中正皆主乎此非谓中正仁义皆静之用而别有块然之静也人生而静天之性也乃中正仁义之体而万物之一源也中则无不正矣必并言之曰中正仁则无不义矣必并言之曰仁义亦犹元可以包四徳而与亨利贞俱列仁可以包四端而与义礼智同称此所谓合之不浑离之不散者也昨所云文理宻察盖亦如来谕初非以为秘宻之宻观察之察也谓如易传中以形体谓之天以主宰谓之帝以功用谓之鬼神以妙用谓之神以性情谓之干等语铢分粒剖各有攸当而未尝有割裂杌陧之病析理精微如此乃可谓之文理宻察耳隂阳仁义之説鄙意未达终觉未安当更潜思玩味续得求教也中庸不可能道不逺人两章反覆思之山之説诚为竒险非子思夲指向日不觉其非者政縁为程文时考观新説余习时有在者故耳所与诸生讲説左氏语意伤巧病源亦在是自此当力扫除也婺夲易传纳三本去不敢加装治误字皆已改但卦画麄细行数踈宻之类不能如人意悉厘正耳遗书建本未到之前已用去冬所寄本刋板故其间一两段更易次序处姑仍其旧余皆以建夲为正闻旦夕亦毕工矣二程先生集欵曲亦当令婺人刋之然新添伊川二子所为序引殊无家风恐适足为先生之累欲削去之更望一报见所寄张丈所论时事一一精当不胜叹服此间所共讲者亦十八九同也知言往在严陵时与张丈讲论亦尝防出可疑者数十条今观来示其半亦相类见与张丈参阅续当咨请也其余已见于张丈书者更不重出相去之逺惟祈因便时赐教督不惜语言痛加砭治乃所愿望

某以六月八日离辇下既去五日而张丈去国羣隂峥嵘阳气断续理自应尔然以反已之义论之则当修省进歩处甚多未可専咎彼也闻以漕渠浅涸尚濡滞蘓常间今当已泝江南下矣某既毕亡妇祔事即还婺女城中修葺寓舍而大人亦归自庐陵前此学中亦已考满比改秩告下遂得觧罢累请祠便养未报而有召试之命己复申前请矣傥得如志闭户为学殊为侥幸或敦廹而出亦当以心之所安条对然后徐度进退之宜要之所学未成轻犯世故招尤取累不若退处之为得也向来一出始知时事益难平为学工夫益无穷而圣贤之言益可信所恨离羣索居无从侍坐质正耳易传复纳三本去告检收此廼附闽漕叔祖行继此读书有所疑问当皆附漕便或递足可往来啇搉也向蒙教以矫厉气质之偏此诚要论大抵根滓未尽气禀偏重处不免时时露见政当澄之又澄耳太极图觧昨与张丈啇量未定而匆匆分散少暇当理前説也山间游从者为谁用工次第有可见教者毋惜批谕

向见论治道书尺其间如欲仿井田之意而科条州郡财赋之类窃谓此固为治之具然施之当有次第今日先务恐当啓廸主心使有尊徳乐道之诚众建正人以为辅助待上下孚信之后然后为治之具以次而举可也傥人心未孚信骤欲更张则众口哗然终见沮格虽成功则天夲非君子之所计然于夲末先后之序为有憾焉则不可不审也今事虽已徃亦不得不讲论过耳某丐祠两请而堂帖屡下黾勉复为此来昨日方条对姑致区区之心政恐害理处多稍定当録往求教矣苟尚留此暇日自可读书惟是同志者鲜所乡不相近者又不敢轻拈出块然索居殊以为惧苐当时于书尺中请益耳

大人书前日已附便张丈旬日前得京口书想今已泝江矣今嵗善类凋防特甚王芮刘三公相继下世殊令人短气阳气微茫如缕其将奈何从游者亦有可望者否根夲不实者所宜深察往时固有得前軰謦欬言语以借口而行则不揜焉媢嫉学问者往往指摘此辈以姗侮吾道绍兴之初是也虽有教无类然圣门固自有可语上不可语上之辨况今日此道单微排毁者举目皆是恐尤湏谨严也

某黾勉复来供职已逾月但少耦寡徒为况殊索寞耳示下太极图西铭觧当朝夕玩绎若犹有所未达当一一请教亦不敢以示人也先入之説非敢固执但意有未安要湏反覆讲论至释然无疑而后止如孔门之问仁智至于再三往复昔人为学大抵皆然葢主于求益而非立论也论治之説夲末诚当备举但言之亦恐湏有序如孟子先以见牛啓发齐王之良心至语意浃洽之后乃条五畆百畆之説若未孚信之时遽及施行古先制度则或逆疑其迂而吾説格而不得入矣不识以为何如知言疑义亦竢后便葢七八日来孟享及诞节奔走扰扰思虑未能精详耳对防谨録呈未是处因便乞批诲

某官次觕遣为学固不敢少废第微言渊奥世故峥嵘益知进歩之难傥蒙时赐【阙】药不胜幸愿曽子荅孟敬子一章窃谓上蔡所解与二先生之意不异其曰人之应事不过顔色容貎辞气三事特系所养如何耳此可见其平日涵养之功矣其曰动也正也出也君子自牧处此可见其临事持守之力矣语意颇似完备恐难以临事作主张断之惟是逺自逺也一语不若二先生之言工夫细宻耳知言疑义比与张丈订正者既已附去今复有欲啇搉者谨防于后来喻以道生一为太极太极动而生阳阳恐不可指为一既曰阳则有对矣安得谓之一乎好恶性也一章诚如来喻所云若前章天理人欲同体而异用者却似未失葢降秉彛固纯乎天理也及为物所诱人欲滋炽天理若泯灭而实未尝相离也同体异用同行异情在人识之尔首章成性固可疑然今所改定乃兼性情而言则与本文设问不相应来喻以尽心为集大成者之始条理则非不可以为圣人事但胡子下者也两字却似断定耳若云六君子由尽其心而能立天下之大本如何释氏直曰吾见是性此述释氏之辞耳非许释氏为见性也若后章释氏见性而不尽性之类则诚有病夫妇之道一章虽指释氏之病然读者或不察当删孔子曰吾未见好徳如好色者也盖世之病在彼不在此气感于物一章来喻谓不见平日涵养之意窃谓涵养致知为学者固当并进然昔人立言亦各有所指如中庸不明乎善一章不可谓不见涵养之意也孟子拱把桐梓一章不可谓不见致知之意也若此类不可槩举知言夲文却似无病大哉性乎一章所谓类指一理而言者犹曰一端云耳非理一而已之一也但理字下得未稳若谓一理之外别求天命之全却恐此章无此意也欲为仁必先识仁之体仁体诚不可遽语至于答放心求心之问却自是一説盖所谓心操存舍亡间不容息知其放而求之则心在是矣平居持养之功也所谓良心之苖裔利欲之间而一见焉操而存之者随事体察之功也二者要不可偏废苟以此章欠説涵养一段未见之间此心遂成问断无复用功处是矣若曰于已放之心置不复问乃俟其发于它处而后从而操之语却似太过盖见牛而不忍杀乃此心之发见非发见于它处也又谓所操者亦发用之一端胡子固曰此良心之苖裔固欲人因苖裔而识夲根非徒认此发用之一端而已汉文顾命章説得太重恐湏删改凡此未知中否望一一指教又窃观所讲诸章有云浅廹不安汗漫无守有云一何轻诋世儒之过而不自知其非有云盖不由涵养先要知识故湏至如此强探力取方始窥见彷佛若此类恐气未和而语伤易孟子説杨墨许行陈相軰皆直截道断至于论孟施舍北宫黝则曰二子之勇未知其孰贤然而孟施舍守约也所以委曲如此者以其似曾子子夏而已若使正言圣门先达其敢轻剖判乎析理当极精微虽毫厘不可放过至于尊让前軰之意亦似不可不存也近事颇似有阳复之渐但出入无疾朋来无咎两句大索致意耳

某官下粗遣第索居无讲论之益恐日就湮废殊自惧耳向承示以改定太极图论解比前夲益觉精宻西铭义前人所未发处益多其间亦尚有所未达恐思之未精不敢轻往求教当更假以嵗月平心玩索若犹疑滞不免烦提耳之诲也所先欲请问者如易传序体用一源显微无间先体后用先显后微之説恐当时未必有此意又解剥图义太了了恐不善学者不复致思西铭诸本皆作体其爱而归全今批示本以爱为受于归全之义甚恊但不知用何夲改定因便并望批教

某二月四日试院中奉先人感疾之问仓皇奔归七日未后至家先人既以巳午间易箦酷痛寃毒贯彻肺腑求死无所去秋庐陵之归自处极安裕齿髪饮食皆胜往时违侍旁未半年遽至大故一官拘縻疾不奉药饵没不闻理命不孝之罪上通于天矣忍死营办以五月十六日敬终丧事音容永隔攀号摧裂哀慕无穷扶力布禀执笔气塞不能多述丧礼乡无恙时屡戒饬令一遵典制毋参以慝礼今不敢有违祭礼数年来尤勤催督竟不及裁定竢暑退亦欲稍稍讲订往时吾丈所定条目便望早付下或有暇更为参酌令使可遵行尤幸某自遭变故穷苦危廹粗有困而反则意思颇知前此汗漫之非但意绪荒塞未能详求诲益耳忧居罕遇便今复属韩丈附逹迟速未可料瞻望函丈第深惨怆某哀苦日深奄奄待尽它无足言者自罹祸变以来困心衡虑始知前此虽名为嗜学而工夫泛漫殊未精切追味往年喜合恶离之诲诚中其病推原病根盖在徒恃资禀观书粗得味即坐在此病处不复精研故防义理则汗漫而不别白遇事接物则頽弛而少精神今乃觉气质粗厚思虑粗少元非主敬工夫而圣贤之言本末完具意味无穷尤不可望洋向若而不进也但恨无繇亲承诲语的实下手处因便告详指示自度今必稍能信受奉行非如畴昔草草领略也尹和靖録见令抄冬深当専遣人往求教所欲言者非此能究它祈为斯文葆卫

某罪逆不死复见改嵗攀号摧慕无复生意为学固不敢怠弃但终少师友防厉之益日用间精明新鲜时节尝苦不续而弛惰底滞意思未免间杂殊以自惧主一无适诚要切工夫但整顿收敛则易入于着力从容涵泳又多堕于悠悠勿忘勿助长信乎其难也坚坐不出观时义诚当如此若或督趣不置则略为一起展尽所欲言者积养之乆若庻防动悟幸莫大焉如其不然则辞顺意笃发于忠爱亦不虑于触骇机也太极説竢有髙安便当属子澄收其板精义此间却不闻有欲再刋者两三日间访问得的实即当如来喻作沈漕书盖不欲虚发耳别纸批问谩以所见求是正不安处望痛赐擿诲今専遣人往起居凡有可砭饬幸无细大防示近者论著及与学者问答并详赐録下使得日夕玩绎盖道逺私居遣介颇费力故也

近者人还伏领教字所以诱诲饬厉者甚备玩复数四如亲坐隅但嵗前及贩书人所附两函则犹未之领不知其间别无它説否即日春序过半恭惟尊动止万福某罪逆不死奄经练祭时序流迈追慕摧殒殊无生意也示谕出处之际读之慨然前书所以有请者政谓向来诸人类皆自有可恨若得培养厚阅理熟处心平者一出焉庻或有济耳苟堂帖出于举行前命则其意诚悠悠迁延许时而忽复出于义诚无当也或改命督趣则是尊信之意加于前日矣勉为一行以致吾义焉尽诚意而犹不合卷而懐之进退固有余裕也不识髙明以为如何别纸批喻一一敬领诸先生训释自有先后得失之异及汉儒训诂不可轻此真至论盖差排牵合轻议下视之病学者每每有之诚当深戒独中庸首句之注非无来歴意思犹窃意郑氏特传袭旧语未必真有所见耳艮背之用前説诚过髙而未切窃谓在学者用之政当操存戒惧实从事于夫子告顔子视聴言动之目驯致不已然后可造安止之地耳仁説克斋记及长沙之往来论议皆尝详阅长沙之论固疑其太寛如来示虽已明指其体犹疑侵过用处分数稍多更俟深思熟防当以所未晓处往请教以此便归速不能俟也令嗣欲见过甚幸乆不得亲炙若得亲炙因扣过庭所闻其益良多但裹十日粮其它皆不湏办盖此间有同年潘景宪教授者笃信力学用工着实两弟意乡亦皆不凡近渠兄弟素拳拳归心于墙仭前此累欲通书而未敢闻令嗣欲来欣然欲任馆舍饮食种种之责【渠所居相去甚近往来为便而其家自有余亦非勉强且为人介甚与之处者只有责善廹切之过而无寛纵容养之病】潘顷嵗执父防极毁瘠如礼今免防两年以母老不复往调官所以详及之者盖欲吾丈知其实有慕用之诚而初非内交要誉之徒耳不然不敢以拜闻也泛舟榜帖幸检至义乌刋精义初不曽下手也所欲咨请者皆俟后便

某既拜书矣义乌欲再刋精义者两日询问得方写毕而未锓板已属义乌相识审询其实而就止之更数日湏得耗也然婺夲例贾髙盖纸籍之费重非贫士所宜势必不能夺建夲之售政使其不肯止亦不足虑若令官司行下却恐有示不广之嫌更告斟酌一报葢此介往反不过半月足可商量也然尚有所疑者君子之动静语黙虽毫厘间有未到处要当反求其所以然葢事虽有巨细大小为根夲之病则一也来教所谓夲不欲如此者意其为心之正既而以雕镂之费用度之乏不得已而止之或者渐近于自恕而浸与初心不类乎此非不识痛痒葢吾徒讲学政湏于日用间就事上商量似为亲切故欲以未逹处请教耳观其生志未平之义亦恐当深玩也

某待尽倚庐哀苦日剧为学固不敢自怠然块处索居无师友发明之益殊自惧耳仁説及往来议论屡尝玩绎所谓爱之理盖犹曰动之端生之道云耳固非直以爱命仁也然学者随语生解却恐意思多侵过用上举其用而遗其体立言者虽未有此病而异时学者或不免此病矣【再答长沙书因性有仁故情能爱一段剖判明白而命辞却无病】夫子罕言及言仁之方之意愿详思之薛士龙自湖归温经从相聚半月甚欵渠甚愿承教而无繇也今鬻书人告归畧此附承起居度其到迟速未可前期故不暇详悉刘质夫墓志尝有之否或未有告批示当纳上庵僧榜帖某阖戸待尽奄奄仅有余息但索居独学殊少讲贯之益日用间视向来稍不甚废惰收敛持养虽未免有断续却无蕲获计功之病每取圣贤书平心玩诵虽未甚得味然渐觉少向来【阙】 揣摩之失傥蒙时赐教督俾得警省不胜厚幸魏元履不起甚可伤后事种种想皆出调护某有其子慰书敢望附逹薛士龙归涂道此留半月向来喜事功之意颇鋭今经歴一畨却甚知难虽尚多当讲画处然胷中坦易无机械勇于为善于世务二三条如田赋兵制地形水利甚曽下工夫眼前殊少见其比渠亦甚有惓惓依乡之意义理不必深穷之説亦尝扣之云初无是言也长沙尝得书否近亦累月不闻问也通鉴闻尝有所是正亦既锓板果否恨未得一见也今因新兴化潘守经从云専欲求见匆匆附此起居它祈厚为斯文护重

某待尽倚庐哀苦日深它无足言者示喻爱之理动之端两字轻重不同细思诚然盖爱者仁之发仁者爱之理体用未尝相离而亦未尝相侵所私窃虑者此夲讲论形容之语故欲指得分明却恐縁指出分明学者便有容易领略之病而少涵泳玩索之功其原殆不可不谨也长沙近得书亦寄往复论仁及新定语孟诸説来论议比向来殊深稳平实其间亦时有未逹处旦夕因便当往商搉也令嗣犹未闻来音不知今尚留膝下或已即路若遂成此行与众中质羙勤苦者游处相夹持想亦不无益所谓刘质夫墓志上内永嘉诸公遗事当属薛士龙访求士龙之归盖以近郡多有难回互处故不能安耳

某哀苦待尽它无足言者引辞今有报否格以近制以事势观之恐未必得伸祠禄正恊周之则受之义独改秩有当商量处然前代于贤者不能致而就官之者葢多矣窃谓少逡廵而受之可也若确然不回则名愈髙而礼愈加异时有难居者耳君子之谋始终皆举之要湏审虑也令嗣气质甚淳已令就潘叔度舍傍书室寝处【不在其家】同窻者乃叔度之弟景愈【字叔昌】年三十余甚有志趣有意务实相处当有益【叔昌亦自工于程试足可商量五六年前尝为太学解魁近三两嵗来却都放下举业専意为学】已立定课程令嗣当自寄呈唯每日到某处则与叔度兄弟偕来不许过它斋舍【虽到某处亦不许独来盖城市间不得不如此过防又众中人亦多端恐志未定或迁易耳】自余虑之所及不敢不尽幸少寛念也别纸防喻以不欲滞此介未得详禀令嗣更留一兵在此俟半月诸事及课程见得次第当遣归恐欲知其肄习居处之详也周教授论语方借防并俟遣此兵时缕缕求教此间方刋横渠集断手当首拜纳説文苦无善夲见令嗣説方雠校昨见刘子澄説贑州方欲刋书自可径送渠令锓木也洙泗言仁未合处因便望録示亦欲得思索也

东莱别集卷七

钦定四库全书

东莱别集卷八 宋 吕祖谦 撰

尺牍二

与朱侍讲【元晦】

某哀苦待尽无足言者日用间比向来颇似不甚怠而工夫亦知可向前无销沮徘徊之意但索居独学殊少讲贯殊自惧耳引辞曽得报否不为己甚之义恐亦须玩索耳令嗣到此半月诸事已定叠朝夕潘叔度相与切磨势不容懒某亦数数提督之见令编书疏训诂名数盖既治此经须先从此歴过饭后令看左传举业已供两课亦非全无蹊径但不曽入众故文字间歩骤规矩未如律令久久自熟矣凡百不须挂念虑周教授语解看得平实有工夫虽章句间时有所疑要是有益后学如所谓譬如登髙勤勤积歩及升其极咸在目中无非实见凡此类様辙殊不差也浙东诸郡秋旱岁事甚可虑闽中不知复何似比闻五夫旁近料理补助已有端绪不知其详如何颇闻豪右间有旅拒者或不免封仓送郡之类此于时位颇似侵过恐更须于意必两字上防检伊川荘上散药谓只做得此等事此意可玩也耳目所接疾痛冻馁恻然动心盖仁之端至于时位则有所止乃仁之义也莫若择其可告语者至诚劝率之其不可告语者容养而使之自发足矣就上増添便成意必自叶知根所当加澄治之工也

某哀苦如昨令嗣在此读书渐有绪经书之类却颇能诵忆但程文未入律今且令破三两月工夫専整顿盖既欲赴试悠悠则卒难见工也此段既见涯涘则当于经史间作长久课程大抵举业若能与流軰相追逐则便可止得失盖有命焉不必数数然也刘子澄已改官部中以近郊祀不给假尚留临安薛士龙七月后以疾不起极可伤其为人坦平坚决其所学确实有用春来相聚比旧甚虚心方欲广咨博访不谓其止此也抚州士人陆九龄子寿笃实孝友兄弟皆有立旧所学稍偏近过此相聚累日亦甚有问道四方之意毎思学者所以徇于偏见安于小成皆是用工有不实若实用工则动静语黙日用间自有去不得处必悚然不敢安也某哀苦待尽它无足言者示谕恳辞曲折谨即作韩丈书缕缕如来示政恐诸公未必能相体察耳渊源录外书皆领旦夕即遣人徃汪丈处借书永嘉事迹亦当属陈君举軰访寻当随所得次第之渊源序次本非晚軰所当渉笔然既辱严诲当试草具求教但服制中未尝作文字须俟来春祥祭后乃可措思也祭礼闻久已裁定因便望录示幸甚受之课程不辍亦毎督趣之不敢自外也

某罪逆不死奄复祥除追慕荼毒益无生意它不足勤齿记恳辞不知曽有报否政恐未必得通然以目下时义论之亦只得静待顺听也受之近一两次作义方有意思更整顿数月须见次第矣士子登门者想不乏亦有笃实可望者否某窃谓学者气质各有利钝工夫各有浅深要是不可限以一律政须随根性识时节箴之中其病发之当其可乃善固有恐其无所向望而先示以蹊径者亦有必待其愤悱而后启之者全在斟酌也又徃来讲论一问一答谓之无意向气味则不可然歇灭继续玩岁愒日终难见功须令専心致志絶利源凝聚停蓄方始收得上某自看得顷年悠悠政坐此病故恐诲诱之际不可不知耳向来所谕尤溪所刋一二种书犹未拜赐因便防付示为幸

某衅逆余喘遂经除祥荼毒殊鲜生意今岁以韩丈来此旧相聚士子颇多恐其间或有门户诉谒之类自正初一例谢遣掩闗萧然无复它事但与有志肯为学者数人过从遂得専意读书入细防检欠阙卤莽处甚多向来悠悠真是为己不切耳然既徃者追计何益继自今当勉自鞭防庶防日用间不至虚过惟望时赐箴警乃幸比看胡文定春秋传多拈出礼运天下为公意思蜡賔之叹自昔前軰共疑之以为非孔子语盖不独亲其亲子其子而以尧舜禹汤为小康真是老墨氏之论胡氏乃屡言春秋有意于天下为公之世此乃纲领本源不容有差不知尝致思否

某祥祭又复改月追慕荼毒无复生意数日前携受之及两舎弟过坟旁十数里至小庵中在瀑泉之下山水雄峻人迹罕到耳目清净殊可繙阅也自春初谢遣生徒应接既简遂得専意读书亦渐似靠实但相逺未得质正咨请为恨耳所喻致知克己不可偏甚善前此多见友朋毎校量义理而于践履处少防检故发裒多益寡之论然要如来喻廼完粹耳吴材老之説就解论语上看则有味原其所发则渠平生坐在记诵考究处故凡见何必读书之类辨之必力其发亦自偏也拣择时文杂文之类向者特为举子辈课试计耳如去冬再择四十篇正是见作举业者明白则少曲折轻快则欠典重故各举其一使之类为耳亦别无深意今思稽其所敝诚为至论此等文字自是以往决不复再拈出非特讱其出而已也礼运诚是展转附益之差但胡氏以此为纲领则可疑耳学记中庸集解及它石刻皆领学记所论甚正但序述县尹语言微似过重【若深造自得等语】虽曰文字之常然闻石子重乃笃志于学者吾人分上所以相期正当损饰就实耳大抵论义理谈治道辟异端则不当有一毫囬避屈挠至于説自已及着实朋友只当一味敛缩时义与工夫皆当然也集解序引指出髙竒等极有益但李翺似不足言而哀公问政以下六章虽载在家语皆同时问答之言然安知非子思裁取之以备中庸之义乎有未然处望见教

某荼毒吥死遂经吉祭摧伤之余形神可想初拟少定丐祠今犹复宿留也虽生业甚尠然比来伏腊调度损之又损所求于世者益寡若得免与之相闻则大善耳块处为学殊无进益差自慰者亹亹向学之意颇似胜前而日用间甚知难亦却不至疑沮自此庶防箴诲不为虚辱游从间亦有三数人志尚资禀甚可望政坐谫薄无以发之用力于平易明白而时警防之古法政如此讲论之际不敢不推此意也外书渊源录亦稍稍裒集得数十条但永嘉文字殊未至亦屡督之矣弟子职女戒温公居家仪甚有补于世教往在严陵刋阃范亦是此意但不若此书之径直所恵两秩皆弟子职而女戒都未之领不知亦有删削否如和叔妹章句语盖多有病也

窃承逊牍再上竟遂奉祠之请虽易退之风足以兴起薄俗然善类为国长虑者盖莫不怃然自失也某屏居方幸藏拙诸公竟不见置真所谓舎苏合而取蛣蜣之转者但反覆思惟终不可解之説不免一往供职往者临安两年遇事接物或躁率妄发而失于不思或委曲求济而失于不直大抵诚意浅薄将以动人悟物而手忙脚乱出位逾节处甚多忧患以来虽知稍自惩艾而工夫缓慢向来病痛犹十存四五今复遽从事役夙夜自惧未知所措素荷爱予教诲之厚敢望痛加砭治以警发不逮至望至望受之相处累年深愧无所裨益某既徃临安随分有职事恐讲论濶踈故不欲携行只今迁过叔度书院不知令且归侍旁唯复尚留婺一听裁处也某近尝到防稽李伯諌数次聚话祖述李周翰之説不可复回其所攻排伊洛诸説亦皆初无可疑者自是渠考之不详耳报状中见辞免文字蔼然甚得告君之体闻上意甚惓惓且欲除职却是诸公不承领两日后复将上则令少缓当时此命若下虽无可受之义但人主尊乡贤者盖盛徳事惜乎不使天下闻之耳名髙责深重之主眷此地位政未易居惟觊深圗所以进徳修业慰答上下之望某旦夕为之官计度郊前可到辇下廹行作此留叔度处附逹它未暇及

某到都辇已将两旬一番醻酢粗定但徽录已逼进书而其间当整顿处甚多自此即屏置它事専意料理所幸院长及同僚皆无龃龉但期限极廹才能订正其是非不至倒置而已其它繁芜舛误皆力所不及也诸公盖有区区之意随事补益亦时有之第于清原正本处欠工夫故毎毎倍费曲折而左支右梧之不暇耳受之前书已尝拜禀不知且留叔度及舎弟处或令归侍旁惟所裁处也深居玩养想日益精邃有可发药望时赐诲示

某供职亦既逾月以史事期限廹促殊无少暇它亦不足言者中间受之之归闻以尊嫂属疾其行颇速后来询访自建寜至者多云疾势不轻方作书问范伯崇区区不能无忧不知已有退证否前此便中辱书赐非忠告之深何以及此某自抵此于当涂诸公无所亲疎盖鄙见偶与来教所虑政合目前善类单寡若又防退恐益孤危耳今因黄丞行略此附拜起居未繇防晤敢乞厚为斯文防重

岁前黄仲本行既上状矣是时虽闻尊嫂音问不佳而未得的报故不敢拜慰近舎弟转致诲字乃知所传不虚累日怅怏不能自释也示谕明白劲正诚中近岁诸人之病盖所谓委曲将防者其实夹杂患失之病岂能有所孚格到此两月此等议论盈耳塞胸忽闻至论心目洗然为之开明也某轮对初谓在三四月间近乃知所谓閤门舎人亦轮对班序在下如此则须迤逦至五六月也郑自明迁小着亦可见主意未尝以狂直为忤第人自不肯展尽耳陈君举已到官近来议论却简径无向来﨑岖周遮气象甚可喜也

某官次粗遣自前月进书后颇有暇日馆中无事亦可随分读书但浮沈众中无能短长毎自愧耳对班犹在七八月之间虽不敢不自竭政虑浅薄无以动寤耳有可儆饬者因便毋惜疏示幸甚见应仲説比来复有族婣之防亦费料理而孺人塟地犹有所未定今莫皆就绪否人事书问之类亦莫有可简省者否精神气力禀赋要有限不可不厚为此道保惜也匆匆作此转托张元善转致其迟速未可知故所欲言者不能详布某到官行且半岁虽职守所及不敢不勉然不过区区缀缉简牍外此无所闗预低徊随众殊以自愧对班犹在两三月后有可警诲者毋惜详悉批示不胜愿望尊嫂想已得地不知安厝有日否阴阳家説要不足信但得深密处足矣日来书问人事亦少简否悼亡之后气血岂无耗损闻尚茹蔬此殊非便切须随宜肉食以自辅养也

史丞相来日渡江将迎又一番扰扰也日来可与晤语者益少盖在此风俗中立脚不牢者往往波荡仅余三数人又皆力弱不足为轩轾耳

某官次粗遣无足言者对班不出数十日间愚虑之所及者敢不展尽政虑诚意浅薄无以感动耳囬互覆藏徒为﨑岖决无所益此病久已知之矣史事以文籍不备阙遗处极多但是非邪正所系不敢草草也李仪曹所论文格竟为羣议所屈大抵习俗移人之深毎事扞格类如此殊可叹也塟地已有定卜安厝莫须有期莫若随分蚤了为善近事邸报中当得之章辰州归偶值政有一畨出入犇走无少暇畧此附承起居它祈以时厚为斯文防重

某冗食三馆比又冒著作之命益重愧畏铅椠事业虽粗不废但此外无一毫补益耳日来善士间有一二还班列进对者亦时闻昌言但力微势弱终莫能有所轩轾此忧国者之所深虑也桂林以其子病甚殆力请去遂得湖漕遂可出岭亦是一事刘子澄近防其兄甚可念亦尝通问否闻清湍度夏想为况甚适但或者传著述探索过苦要须放令闲暇从容为善刘淳叟旧从二陆学今释褐还乡専往求教敢望不倦诲诱盖往岁某为学官与之游处甚久见其有志而质美士人中不易得也近有宣谕付史馆谨录呈天语真王者之言但对扬殊欠语言耳告不必广示人为幸淳叟到迟速未可必故不及详布它祈厚为斯文防重

某官次粗遣迩来同舎例权郎偶占礼曹虽目前文书极简省然偶有讨论便系典礼责任实不轻也长夏不知愒息何地密庵去山大近岚雾蒸薄要非可久处之地却是寒泉平旷于度暑为宜耳比得桂林书犹未闻移漕之命计今当出岭矣书中具道所以箴戒儆厉之意不胜感悚去冬舎弟转致教赐一一深中膏肓之疾朝夕玩省不敢忘独所论永嘉文体一节乃往年为学官时病痛数年来深知其缴绕狭细深害心术故毎与士子语未尝不以平正朴实为先去夏与李仁甫议文体政是要捄此弊恐传闻或不详耳前此拜答时匆匆偶不及之非敢忽忘也人苦不自知离羣索居尤易得頽弛惟觊继此时赐砭治不胜厚幸石子重袁机仲时相见子重已请得般家假七月初当可去此机仲轮对亦只在数月间日来轮对者亦间有正论虽尘露未必能裨益要且得气脉不断耳

某馆下碌碌无足比数但史程限过促又文海未断手亦欲蚤送官庶防去就可以自如以此穷日繙阅它事皆废毎思往岁所谓范淳夫看忙时书未尝不欣然独笑也目前益复不强人意虽私窃怀嫠不防纬之虑在事者踪迹素疎既无繇与之深语从班一二公又复力不迨心满怀愊塞无所纾写徒以职在铅椠犹粗可藏拙然要非所安耳钦夫犹未得长沙书近有兼知鄂渚之命乡云欲请祠犹未见文字到或传已索迓吏未知信否今外郡犹可行志苟其子塟毕体力无它且往之官亦自无害也燕居必甚安适中间服饵小误虽知旋即平瘉调防莫己复旧否石子重比方谒告欲还天台而有奉常之迁又须竢一番礼数了乃能就道也某冗食册府已十阅月空餐亡补徒积愧负对班不出此月下旬虽愚虑所及不敢留藏但虑学识晻昧诚意浅薄不能有损益耳闻纂述甚勤窃谓忧伤之余且须休养舒适使血气完复不冝使形神太劳非特衞生之经应尔以进道言之亦须平衍寛畅然后充大长楙也静江近复防耦甚可念请祠已不允若再三申请恐可得也

某冗食馆下行矣及朞虽职业所及勉自鞭防粗不旷废但目前可告语者极鲜虽私怀嫠不防纬之忧无所展布惟窃愧负耳芮氏婣期在岁暮长年甚觉勉强但理不容己也静江时得书防耦后颇无况求去见却势须申前请耳

近因便拜书当既呈彻恭审分符南康虽未足大慰善类之望然蕴积之久小见诸行事亦吾道兴起之渐所系政不轻也去就想有定论某窃谓起家为郡乃前軰常事而军垒地望不髙无辞卑居尊之嫌逺方事事自如可以行志非此间局促如辕下驹之比前后除目无如此稳贴可受况吾丈平昔惓惓君民之念至深至笃今幡然一起上可以承领朝家善意下可以泽一方之民而出处之义攷之圣贤亦无不合若谓今之州郡不可为则朋友间随其分量得行其志者亦不少况学力之深徳望之重又在僻逺之地亦何龃龉之虑耶堂帖専纳上幸视至秋清不审尊体起居何似亟遣书未暇它及刘枢之亡可为天下痛惜不知旅匶已至里中否张钦夫亦塟其子即之官矣它惟厚为道义自重南康见任人赵彦逾已赴召张戒仲复殂乃是见次者公所以斟酌以小垒相处政欲可受切不须苦辞若意犹不能已只一辞足矣观察时义非不可作郡之时至于再则似长往不来者之为非中道也

今早发南康堂帖行方拜书矣适右揆送勑令上纳【阙】俾作书敦勉窃谓前后除目无如此除稳惬然军垒地望不髙无辞卑居尊之嫌逺方自如无掣肘牵制之患吾丈平昔惓惓君民志念未尝少忘幡然一起既可以承领朝家美意又可以泽及一方使世少见儒者之效所系自不轻也善类衰微元气漓薄稍有萌动政当扶接导养虽如孔孟交际苟善未有不应之者若到官后或有龃龉则卷舒固在我也目前相识作郡粗能行志者不少况学力之深德望之积上下自应孚信亦何龃龉之虑耶若意未能已犹欲自列须令其辞平稳若不允则便宜受命不可至于再也苟恳辞不已纷纷者便以长往不来见处甚者将有厌薄当世之讥使上之人贪贤乐善之意由此少怠亦可惜也匆匆再此布禀它惟厚为道义防重

某伏防疏喻即以逹之当路凡雅志所欲言者悉为启白而贪贤之意确然莫夺遂以向与刘圭父议者与之商量今不许辞免旨挥与任满奏事偕下诏防既严又省往来之劳斟酌得亦曲尽恐当勉强一出以承美意若到官或有龃龉则如陶彭泽翩然赋归山林之乐盖未失也若深闗固拒使知吾意之所存无防而滔滔之徒便有愤世疾邪之论矣使义果不可出则此等议论本非所计今幸不至此何惜不少逶迤以全大体也刘枢托孤盖以终身相付暂出年岁间固非所校陈相入对甚忠恳一两日即之官矣所论东汉末事因便望录示子澄处虽可转致然道里缭绕未能亟见耳密庵事近南安家叔方到即以曲折具禀家叔云已尝有文字拜托一面别择僧令舎弟纳去不知已到否郑自明力琢磨之甚善渠比之流軰却无脂韦顾惜意思但失在不学傥自此能用力盖未可量也张钦夫亦两月不收书当是道中不暇耳递中略此附问它祈为道义自厚某冗食馆下秋毫无补日惟愧栗不允之命既下又许径之官恩意既隆厚而所以相处者商量亦得曲尽揆又云已自亲作书相勉甚详窃谓仲尼不为已甚恐须勉为一起以承领上意况今陈相为帅丁子章潘徳夫皆素相慕用王齐贤顔鲁子亦士类也到郡想别无龃龉若随分可少苏疲瘵使世见儒者之效于斯文非小补也苟确然不反却恐似长往不来一偏之行而异意者转益纷纭切乞深入思虑为幸近潘盐劾南康签判迁延不发迓吏并乞催趣赴任皆得防挥今再以堂帖拜纳度此事势虽雅志倦于应接恐须勉强到官若果不可为则引疾丐祠却是熟事甚易为力若或再辞或道中俟命则此间未必有相察者转见牢攘也想髙明必深悉此程泰之禹贡圗如欲冩当一面为抄文海近方略成次序止于南渡前盖不如此则无限断也俟去取得当即以目录拜呈以递中略此拜禀它祈为斯文防重

某伏防垂喻固深悉雅意即一一逹之当路而其意确然不移又以已有不许辞免防挥不敢再将上遂复有趣行堂帖谨以拜纳恐须勉强一至治所若相事势果不可为则引疾丐祠却是常程事辞免则碍防挥到任丐祠则非辞免也又载疾之官亦见奉命之共才文字到便可得却无今日许多牢攘也况江东帅漕宪盐皆旧相知或素慕用上下相应当无龃龉或粗可施展使一方之民息肩亦岂小补哉钦夫得书亦以为须一出为善虽去就出处素有定论然更须斟酌消息勿至已甚苟一向固拒则上之人谓贤者不肯为用于大体却有害也程侍郎禹贡圗潘叔昌曽录得可径问渠取不然稍暇亦可录去黄叔张陛辞甚见领略一二年来小小灌溉岂无萌蘖之生但寒者众耳専介囬谨此拜禀它乞为斯文防重

论语精义近得本日夕玩绎类聚皆在目前工夫生熟歴然可见与分看甚不同此间学者多欲看而难得本告谕贩书者令多发百余本至此为佳序引中説魏晋及近世讲解此意尤好但中间説横渠及伊川门人处如伯夷伊尹与顔曾等语却似筋骨太露耳更润色令意微而显乃善蔡子资质在流軰中颇惇厚对防病痛前此固尝面谕之矣委曲之説诚切于近日学者之病计校避就真是私意比看易无妄传云虽无邪心苟不合正理则妄也乃邪心也益悚然自失因思去嵗给札当时本意欲俟数月间得对展尽厎蕴故事事未欲説破縁此囬互却多暗昧处此政易传之所谓邪心也来教藏头露影等十数语句句的当敢不虚心敬承继此如有旧病余疾切望不可一毫放过痛加砭治乃幸危论骇世清风激时不记曽有此语意与此相近亦不可知恐听传或转了语脉耳然夫子所谓危行言孙与夫孙以出之恐却须深留意盖随时如此则处之者如此乃易直之理与囬互避就似不相干不知是否陈同甫近一二年来却翻然尽知向来之非有意为学其心甚虚而于门下乡慕尤切但渠目下以家事势未能出两三年间必専往求益也长沙却常得书亦彼此时有所讲论也

近麻沙印一书曰五朝名臣言行录板様颇与精义相似或传吾文所编定果否盖其间颇多合考订商量处若信然则续次往求教或出于它人则杂录行于世者固多有所不暇辨也

致知力行本交相发工夫初不可偏学者若有实心则讲贯玩索固为进徳之要其间亦有一等后生推求语句工夫常多防检日用工夫常少虽便略见仿髴然终非实有诸已也黙而成之不言而信存乎徳行训诱之际愿常存此意夫子教人亦有可以语上不可以语上之别如坚确有志实下工夫者自当使之剖析毫芒精讲细论不可留疑如初基乍入者似未可遽示之所见未到之理却恐其轻看了也然亦非谓使之但力行而以致知为缓但示之者当循循有序耳

谐俗以自便有此病痛者滔滔皆是谈空以为髙眼前却不多见盖异教桀黠者皆尽而士人多堕在苟且委靡鲜有能自开户牖者今所患者吾道之未明而异端则非如向时之炽然也

渊源录事书藁本复还纳此间所搜访可附入者并录呈但永嘉文字屡往督趣犹未送到旦夕陈君举来当面督之也渊源录其间鄙意有欲商搉者谨以求教大抵此书其出最不可早与其速成而濶略不若少待数年而粗完备也汪丈説髙抑崇有伊洛文字颇多皆其手泽故子弟不肯借人已许为宛转假借若得此则所増补者必多推此类言之则毋惜更搜访为善只如语孟精义当时出之亦太遽后来如周伯忱论语横渠孟子等书皆以印板既定不可复増此前事之鉴也横渠集续收者本欲便刋以近得张丈书复寻得一二篇俟其送至乃下手此亦开板太遽之失也

某病体萎痹虽无加损却无它挠为况亦甚安适也张五十丈遂至于此痛哉痛哉闻时适方饭惊愕气通手足厥冷防至委顿平生师友间可以信口而发不须防择只此一处尔祭文谨录呈虽病中语言无次序然却无一字装防做造也丐祠复不允势难再煎廹诸公又目前亦无大龃龉可决去就莫若暂为小安计整顿郡事为义其详口授舎弟拜禀它乞厚为道义防重降付后省之説必是虚传此间却不闻也寻常条陈利害文字乃送后省看详若深于此者有时或宣付宰执略看即复进入少有付外者似闻揆及新叅皆常于榻前调防以近例观之纵使无人调防亦不至有它甚不相谅者不过以为好名耳比得检正舅氏书云尝得来教微及有所建白之意如舅氏之静密固自无害万一于其他亲旧书亦复及之则非密赞聪明【阙】以俟命之意至于播扬招悔吝尚所不论继此望深以为戒也交印之后既不过三季若郡中别无大龃龉不若安心为之整顿郡计俟终更还家然后请祠最为稳当郑景望自寜国归过此渠亦是未满前年岁间不曾通政府书直至细满亦无问此法自可用也保养奸凶以扰善良固君子之所耻要当无忿疾之意乃善诗云岂弟君子民之父母须使人入境问俗便觉此气象若雪霜胜雨露则不可也陆子静近日闻其稍回大抵人若不自欺入细着实防检窒碍做不行处自应见得渠兄弟在今士子中不易得若整顿得周正非细事也受之所谓建家庙初不能备庙制但所居影堂在堂之西边位置不当又去人大近不严肃防之东隅有隙地前月下手一间两厦颇髙防秋初可断手作主只依前所示祭仪中制度时祭及朔望荐新之类亦随力就其中撙节耳宗法春夏间尝令诸弟读大传颇欲略见之行事其条目未堪传家间与叔位同居向来先人以先叔久病之故尽推祖业畀之后来看得两位藐然却无系属处今年商量两位随力多少桩办一项钱共祭祀賔客等用令子弟一人主之今方行得数月须俟数年行得有次序条目始可定也受之近日渐解事性气方亦减同舎间及渠家上下皆称之殊可喜也伊川和靖墨迹已刋向闻刋康节诗因便求一本某近日看书甚少毎早饭后却不复繙阅如诗方整顿到车攻盖毎日只理防一章或两章可见其少也新签闻是士龙宗族往时却不曽见士龙説及不知其人如何周子充入叅虽不能大有所正度亦必时有微益寻常病中不曾特作临安书俟渠或有书来自当尽诚告之也定叟以防事请祠差慰人意因书望时有以启告之父兄担子虽不易承当若随分数劝得些少于渠门户非小补也王信伯集初谓印板所刋必多此数篇则旧固见之矣今复还去丐祠虽未惬雅志然诸公不欲贤者家食虽未必由然亦善意也但有畏不能容贤者之谤比之全不分皂白者亦有间矣张荆州病中请祠亦有苦劝当涂令从其请者亦以向来之嫌畏人议论不能容之遂坚不肯从但作帅与小军垒不同但须内外至诚相与首尾相应廼不误事既非心相与则自有首尾衡决处如来教数条皆是也符节在身不得擅去此所以忧而至于病病而至于死毎诵量而后入不入而后量之语为之然至于南康地既非要害民又非浩穰虽事之不如人意处固多然无旦夕立至之忧若且耐烦忍垢拊摩疲民苟稍成头绪子重继之必能遵守使一方之民小小休息亦不为无补也今去终更才半年余耳交印后身便自由惟吾志所欲无不可者或未终更别有除改半道引疾而归亦甚省力陆子寿前日经过留此二十余日幡然以鹅湖所见为非甚欲着实看书讲论心平气下相识中甚难得也近因荆州之赴深思渠学识分晓周正如此而从游之士往往不得力记得往年相聚时虽未能尽领解渠説话然觉得大段有益不知其它从游者何故廼如此盖五十丈不能察人情虚实必如某之専愚无它其教诲廼有所施耳若胸中多端者虽朝夕相处未必能有益也中庸论尽已之性又继之以尽人之性尽物之性工夫无穷如此此岂追往事亦要髙明深勉之耳五十丈所作濓溪祠堂记告妆褫一本送示欲挂壁间观省耳亲旧间多相勉撤去书册固知此理但旧所偏嗜未能顿去近亦十减五六矣如时文却不曾与人看受之在此作课亦只是舎弟軰为之防检也

某病体夏中粗无它虽深风逺痹非药石所能料理然神气渐似完固杜门养静亦殊有味也奏对出于忠愤恳切固不可遏上容受谠言亦不以为忤但以鄙见言之不若积此诚意当其可而发乃深厚有力尔张五十丈祭文前月已见初本今又复领后篇精义至到读之令人然不惟痛逝者之不可作又窃以窥任道之志屹然益坚幸甚愿言勉之使大平粹则见诸行事垂诸方册皆可以为后学模辙吾道之幸也大抵禀赋偏处便使消磨得九分触事遇物此一分依前张王要须融化得尽方可尔来喻所谓未得力恐只是用力犹未至耳自己工夫切则游从者听讲论观仪容所得亦莫不深实矣不识髙明以为如何白鹿洞记摹刻精甚但浅陋无所发明秖増愧怍它石刻皆已领盛热不能多作字谨口授舎弟拜禀它祈为斯文崇重

稍不上记政剧倾仰伏辱手教并墨刻不胜欣怿旱势甚广不知封内近得雨否荒政措画次第无所不用其极寻常小郡患于叫唤不应如南康今日事体则不然苟为民而屈至诚恳恻无疑外入细商搉使彼可从自应有济但恐辞气劲厉在事者便谓欲独为君子愈扞格不可入尔其它皆髙明所洞达独此説似可为献也再祭张五十丈文本以告逝者复何所嫌苐不必示不知者尔前书拜禀盖谓世衰道微正欠人担荷此事幸而有之唯愿其进徳脩业日新又新使学者有所矜式而已非于此有所疑也示喻自反深切益令人叹服当仁不让检身若不及两句初不相妨坚任道之志而致细察之功乃区区所望也新叅非无惓惓之意但病在力不足往年相聚论之熟矣比因答书亦尝详告之政恐未必能有益也

受之日来尽解事唯是志乡非它人所能与毎相见亦未尝不尽区区也某病体只如故但无求痊望愈之心度歳月却不觉费力省思虑之戒敢不佩服尤延之説祭文极是盖当时伤感之意多自应廹切耳诗説止为诸弟軰看编得诂训甚详其它多以集传为据只是写出诸家姓名令后生知出处唯太不信小序一説终思量未通也其它受之当能道已详语之矣余乞为道毖重

某病倦稍不上状惓惓苐有倾乡疚心荒政闻极劳瘁然到得措画不行求牧与刍而不获便有归诸其人之义不必耗损神气所系殊不轻也一月前得原伯舅氏书政府许求祠已専奉报想久已入文字如不遂请而郡中渐可枝柱为饥民小留亦君子之志也但报状中犹未见得请何耶某病体只如旧但近尝发痁又加疲薾尔昨日忽被堂帖还故官病废如此尚未能出门户况仕宦乎但虚烦除书为愧尔闻临安知旧皆知其不能就特揆欲以示善意一两日自列乞依旧奉祠计必见听也旧从学毛大方仲益往视其弟因欲请见此子和易知自爱却可与语也匆匆未能它及向寒惟祈斯文毖重

某稍不闻问政此倾乡受之来辱手教且能道近况之详极以为慰荒政既粗可枝梧又诸公略相应副曰无辞求去只得为民少屈以须终更也某痁疾方安寻被除目不免亲作数字恳政府甚觉疲倦所幸相谅既见听矣但専闻犹有叅议官指挥病中亦何縁赴得又须费一畨书札也陆子寿不起可痛笃学力行深知旧习之非求益不已乃止于此于后学极有所闗系也痛痛张五十丈遗文告趂郡中有笔力早写一本见示极所渇见不必待编定亦不以示人方其无恙时谓相见之日长都不曾抄录今乃知其可贵重也言之涕下手倦不能多及向寒惟为道义自重

某方作书毕刘平父转教赐谨悉寻常虽未尝预此事以吾丈之委属刘枢之贤敢不尽力但目前未有其人年岁间傥见有可者当闗白也近有建昌士人陈刚正已相访种种皆与人合十年来所未见也工夫浅深自是渠事大防只是当耳渠今冬来春为五夫之行如此等人方始不枉与説话也

某手冻未及拜书祠官幸已得请自此遂可奠枕矣解组不逺至时趣子重来合符而归最为上防切不须求祠恐诸公意不过别有除改却是自引惹也

便中伏领教字殊以慰怿前日见邸报江西之命闻尚有两政阙足可优游求志想甚称惬也某病体萎痹虽不复可料理然意绪日日增胜观书亦粗有味旧来寛弛昏惰之病似渐刋落今方可奉承诲药而疾病又锢而留之徒乡风浩叹而已前岁问疾之诺目下虽非其时它年终觊践言也陆子静留得防日讲论必甚可乐不知鹅湖意思已全转否若只就一节一目上受人琢磨其益终不大也大抵子静病在看人而不看理只如吾丈所学十分是当无可议者所议者只是工夫未到尔在吾丈分上却是急先务岂可见人工夫未到遂并与此理而疑之乎某十年前初得五峯知言见其间渗漏张皇处多遂不细看病中间取繙阅所知终是端的向来见其短而遂忽其长政是识其小者尔子静许相访终当语之也长沙之行须寄径新治不知不以为嫌否定叟书漫纳去书中欲求五峯皇王大纪及正蒙内篇若只遣人行亦乞附行也受之挈家归五夫匆匆上布渠近来渐解事性气亦减已是人家佳子弟但志业未甚立此乃择师不审之咎一味悚侧而已它祈厚为道义毖重

某比因南康人行拜状当既呈彻承闻有令妹之戚手足之重何以堪任唯觊勉自开释至扣至扣乍还田庐释簿领之劳为况必甚安释病废无繇陪侍犹恃问疾之约赖以自寛耳毛椽所附手教已领此郎旧虽相从作举业不登门久矣它祈为斯文毖重

受之乍别甚思念辱书及竹纸皆收通鉴纲目且录两汉以上送示只要大字【注不须】字数亦不多也

某不闻动止惓惓第剧尊仰代者必如期合符计程当已达五夫适此梅雨防渉亦不至劳顿否某病体虽不复可料理然自去秋稍稍勉习执匕筯系衣带入夏来浸觉可牵强饮食衣服遂不须人亦病中一快也心闲无事读书亦粗似有味但块然索居无从质正梦寐问疾之语殆以日为岁耳张五十丈遗文想已抄录得付此介甚幸定叟书不知已附便否匆匆布禀它祈厚为斯文保重

受之未及别书近日不知作何工夫通鉴纲目只欲传大字此便回先录战国西汉寄示字数亦不多也

某病体度暑粗安前书所説着衣吃饭不复仰人其实仰人但是勉强积习仅能执捉自病中言之则稍自如耳若比平人不为快便盖萎痹已成沉痼非汤剂所能料理也所幸闲中浸有趣俯仰一室极觉安适度去死尚逺未为师友忧读书虽略有课程如诗解多是因集传只写出诸家姓名纵有増补亦秖堪晓童防耳大事记以不敢劳力索考有时取编过者看百孔千疮不堪防检且欲住手再整顿若尽此岁以前须稍见头绪是时当逐旋录数段往求教也郑景望不起极可痛善类凋落如此奈何詹体仁近亦送葵轩论语来比癸巳本益复稳密以此尤欲见晚年论述刋定毕并与元藁送示为幸受之近日肄习稍勤否资质本明爽向来在外舎深居罕出所以悠悠今择勤苦有志之士与之防处必须勉厉也仙洲增胜虽无繇陪谈赏然年来屋后花竹成隂随分亦可自娱犹觊杖屦一临之也文鉴以趣办去取不当必多有大悖理处因笔望条示虽不可追改犹得以警省尔匆匆拜禀它祈厚为斯文崇重

东莱别集卷八

钦定四库全书

东莱别集卷九 宋 吕祖谦 撰

尺牍三

与周丞相【子充】

某八月末暂往防稽省外祖母留二十余日乃归初欲迤逦为天台鴈荡之行偶得朱元晦书欲来春同游须少待之今冬遂不复出闭门却扫乃无一事读书亦稍有趣第恨相望邈然无由欵奉燕谈毎深浩叹迩来日用践脩之详与夫游泳笔墨因风示以一二沃此虐渴不胜系望子中兄官期不逺否令次望致敬仰之意刘子澄时通问否近偶作哭芮丈十絶向来欲上数语中间忧制故迤逦至今诗初非所习正以往时有不敢作诗之语深愧此意聊挂延陵之劔耳亦漫录呈

比闻趋召之命公道所系实在此行虽如惰退之人与世久不相闗犹不能不为善类贺也深识体国盖有自来窃想徒御既次近道导迎善气合和朝廷乃众正所以独属于门下者黙观遍察累年于此计必有以处此者矣某阖门久益有味但索居难得朋友前月偶得陈君举来相聚山中数日殊不落莫语次未尝不南望车尘慨然怀想也薛士龙之子属某志其墓钦夫已欲为书【阙】其子欲求碑额于门下君举与其子旦夕自専拜书矣

灵洞虽得一日之欵然犹恨倥偬所欲言者不能展尽继闻西清劝讲之命虽以善类同庆以久屏居不作都下亲故书无由贡问便中共被手教下情不胜佩服某还舎己两旬休渴既定终日萧然乃无一事但学殖不进方将深求其所未至不敢安于恬适之乐也舎弟累获亲炙不胜感荷渠亦能具道诲谕之详皆已敬悉铨试渠初以不习举业甚惮此行今亦且得一事了耳眷聚莫已往般挈否为近臣体国之义所宜从容调娱裨益元气非若匹士以洁身为谅也

重谕馆客可相伴者再三搜索面前相识偶皆不在临安适有余汝谐者往参大学在持志斋颇谨愿尺牍常行者略指授度亦能代匮作律赋稍工令嗣若来却可与之商量虽未知趣向不足以陪燕谈至于强立知见之病则可保其必无也

某一秋多在山间前月末始还城早寝晏起随意翻书亦粗有以自适但得常顽健如此侥幸已多他非所及也迩来宠数频仍髙怀淡然亦何足为损益第治表既见忻然为善类喜而职亲责重又怵然为门下虑耳推毂人物实培养基本之先务第向来所接识者亦既在鉴裁之中矣忧患以来逺迹事外后来之秀皆罔闻知故无以应命苟益充是心咨谋不倦自应多得实材也某退藏里闾嗒然无复余念新岁来方欲再理旧书为十年调度但无它挠使得极意讲磨志愿已毕过是皆非所及也前此闻端尹之命虽慵惰不与世故亦欣然喜而不寐本根之地窃计朝夕薰陶深培厚养为益既多善类所以拳拳于门下者唯此一事自余盖未足言也正道不絶如线唯冀思硕果不食之义为斯民少屈忧国之念过于防身则所愿望

旬日前至三衢哭汪丈逮今意绪惨怆典刑文献尽于是矣

某屏居粗遣不足廑矜念示谕足见警惧之意然实有裨补则不必迹之外见事有次第则不必人之遽孚体国既深自信必笃若过自退托则非众正所以仰恃于门下之意也子上兄遍游天台鴈荡不胜健羡一书告为通呈钦夫报章并拜纳得付的便甚幸子澄待命公车甚久不知已有所授否悻悻遽去固伤事体若濡滞淹时则亦当推爱人以德之义有以【阙】

仰禄矣惰退之迹不欲自通于诸公若是时吾丈犹在朝为致一言甚幸今未须也沈叔晦直谅确实士人中极不易得莫己有所授否刘子澄絶不得书念之毎往来于心也潘严州女子适其弟在婺往还甚熟为郡有爱民之意甚知敬慕所以欲达姓名之意无它恐州郡间时有合整顿利病欲得咨禀耳

某近自婺来越省外祖母弛担始见除目窃知独出推毂之力前书所以拜禀复求祠禄实繇向来一出讲论防裂病败如牛毛忧患以来渉歴艰难读书方似粗有蹊径意欲更得数年之间极力寻绎今复驱【阙】之遽从事役爱念则厚然非所以长养成就之也名在仕版身非已有岂敢苟遂私志但离婺时都无所闻数日间须且归治行装到家已是二十左右而提举叔祖母塟期近在此月二十六日势须过此乃能之官后月初四五间当得瞻见某以韩丈所遣送堂帖人在婺未来未有被受故未能作政府书敢告先为白诸公并及行期曲折幸甚

近辱教况下情不胜铭佩某病体入冬来差觉胜前但手足腰髀时有坚强处故未自如耳药物日进三四服未尝废炙艾医者或云血本少用火则益燥涸以此犹未决也请外见郤近臣与国同体不得尽伸已志君子在朝要自有不知之润也钦夫既按吏未报而复遣本州倅往摄事彼安得不猜惧其处事诚太疎因书当规之但施行既尔逺方观听便轻缓急必号令人不动非独渠私利害也旬日前报状中见黄德润初对文字蔼然真吉人之言可为善类贺令嗣闻已赴官侍旁莫别有弟侄相伴否匆匆拜禀他祈厚为斯文毖重

见加恩诸制愈出愈新略无倦笔所谓方叔克壮其猷者也持此求退不亦难乎一笑

某积衅所钟新妇竟至夭折悲悼殊不能为怀病中复遭此戚极觉委顿两三日来始似粗可撑柱恐逺贻忧念故力疾作此拜禀明堂后自列甚善逶迤许久惓惓之义固有所在暂均劳佚兹其时也子澄近亦得书诲谕深所降叹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古人政如是耳文潜不择剧易自其所长但不知幙下有沉厚持重好谋而成之士否元晦闻丐祠甚力前此固尝勉其耐烦度终不能俯仰久必多与物迕不若听其去乃所以全之也某近领手帖殊以慰怿病体幸无它静养顺听胸次甚防然今秋舎弟又得一子遂了得立后及幼弟奏补两事乐天诗云我是人间事了人侥幸殆类此语也比见奏请依字文字鄙意恐不须上前史乃美储宫之恭畏非谓其余臣下在礼君沐梁大夫沐稷士沐梁地逺者固无嫌也秦汉以后只患上太尊下太卑如地天泰画卦之意恐却合常及之也不相乐者无事犹欲造言安知不有赵野君王天玉之嘲乎自病废来邸报中事岂复闗心天寒作字费力写至此已五六停笔此意似可念也刘纯叟时相见否少年未谙歴与之言宜斟酌恐并累举主耳一笑如徐子冝虽剧谈却不妨也令嗣小缓之官甚善他祈厚为善类防重

某洊辱教况不胜感慰春来气不齐医者深戒作劳故久不拜状然惓惓尊仰则未始忘也某病躯萎痹虽无増损然心闲事省神思却胜前冬侍坐时但常保此幸已多矣钦夫之传极为之惊忧苐细观牍尾乃二十七日距二日已两旬不应江陵尚未申到犹觊消息之不真也元晦为人不耐前此屡尝箴切之有便当委曲晓譬但不若调防且令得祠乃所以爱之也

某病倦久不得拜状便中伏辱手笔下情不胜欣慰自闻公得政虽为庙社生民贺然天下之望称塞实难亦私为公忧之翟公巽所谓视成于牒检者施于薄物细故则可耳至于消长安危所系则当念兹在兹无所不致其力虽大臣与国同体起福无形消祸未萌不汲汲于自见苟弗替此心善观国者要自知之若有所怀而不尽力不足而遂止则非明主独察于众訾漂摇之中遂授以政之意也至于虚怀尽下以公灭私虽公之所素期然欧阳公毎以平心自许濮议之成盖在治平之后辞气尚有余怒况诸公交疏之际乎以此知临事之难也张荆州闻已塟亦尝有数语哭之原伯舅氏处有本虽止叙交契度唯公可见耳朱元晦条具民事而及其它不为中节独赖仁人君子共保持之耳继此如复求祠苟遂其请乃所以全防之也君举冲暑罢归可念亦是太喜事不老成之病遭此未必不有益耳

某沈痼虽非药石所能攻然习贯如自然处之亦甚安适但得庙堂之上主张元气俾得与鳏寡废疾者俱安于蓬荜之下志愿毕矣杜门絶不接外事间有能诵新政之美者意欣然欲闻之及陈其目乃不过计资格之毫厘校案牍之差舛虽未必得其真然时难得而易失唯觊専致力于大者逺者以称塞君民之望李仲信季脩相继逝去乃翁其何以堪不知曾得近问否甚念之也郑自明竒祸如许可骇可痛渠平生虽欠琢磨然习俗方患软熟此士岂易得邪客或道王谦仲奏对差彊人意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如房杜之持众美真大臣事也舅氏将漕江东于奉亲良便韩丈时通问为况甚安朱元晦境内大歉闻告乏于朝或未有以周之姑听其去若何近岁书生例多踈脱所系亦自不轻非公其孰念之

某杜门待尽忽被除书朝廷记忆收拾之意则厚矣病废如许寜有能拜命理此公之所深悉唯望力赐调防早如所请复畀祠禄不胜幸甚劝导调娱忍耻以济国事虽前軰何以加此但近世职无大小多以趣过目前为俗眇然为国家深计长虑善类不敢望之它人也朱元晦近日曾求祠否向时得渠书云民间事尚可料理最是军粮无指拟日夕寒心甚为渠忧之不知今如何刘子澄经年不闻问嘲姗乃天资未重之病然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在此不妨有益也某祠禄虽满在来春既经除官旧任已罢若从所乞奉祠自可别给敕理任庶防自此两年免得以斗升之累渎庙堂耳

某控辞曲蒙赐可又且悯其贫病处以帅幙朝廷之恩意可谓厚矣顾目今气体实不堪渉道路谒官长己上祠请唯公力为调防使蚤得之甚幸方歉岁亦粗有利害也寻常见所在谋议官或老或病为妻孥驱廹而出龙钟蹒跚为众指笑意毎伤之今某既无妻妾舎弟又能安枯淡足可闭门养病也贫居荒年虽费力然所须至不多公若为舎弟致一岳庙则兄弟所得月为米六斛粥饭不啻沛然矣此特并縁庙堂记怜之厚意聊试及之非敢必也丞相书中不敢及者以某方求祠嫌于并干两事尔

某奉祠得请遂可安居一意养疾坏冶之赐厚矣近书新衔谯沛真源便如在眼中若十年不死嵩之崇福兖之太极华之云台皆可卧游也此虽戯语使四方无虞鳏寡废疾者得自佚于衡茅之下其必有所自矣示喻再三固所深悉政地有人消弭镇定者夫岂一端但天下所期于公甚重固不可汲汲自见亦不可留时费日而虚其望也韩范所遇者平世故犹可持循使所处者如诸葛武侯危急存亡之秋亦岂待欧蔡煎炒乎此自公忠诚素所蓄积亦不待于鄙言也舎弟岳祠既荷垂念若早得之于歉岁殊有助今以劄子拜纳江西道院记惬当无可议发明元祐之政尤善公方居黄门之地岂徒言之而已哉

某近者便中伏辱教赐下情不胜慰怿春事方兴恭惟钧动止万福某萎痹无进退然掩扉静处殊觉安适也舎弟乞岳祠初恐歉岁难度今米价不增亦粗可随分枝柱渠虽书痴近却肯管家务不以仓庾氏为惮矣来谕方议省闲官不欲拈出甚善甚善歴观建隆迄今二百余年在政地者多虽徳业材畧参差不齐至于功名不终皆由私其亲旧此段虽公天性之所安但恐居众求辐凑之地防不免有屈意徇人处尔如舎弟介僻薄于声利初展缄犹怃然悔有求之非晓譬之乃解况他人乎想见朝煎暮炒咎责怨谤之声满耳塞胸愿公坚守初志孚上听服下情消羣阴回元气只系此耳徳輶如毛民鲜克举之我仪圗之唯仲山甫举之爱莫助之此所以惓惓不能已也若如莆参除一朱元晦馆职谓之用名士与一曾觌争行马谓之挫近习不惟非善类所祈于门下亦岂公之所存哉力疾作此属徐子宜呈达他祈为天下寿重

近事小小节目之间殊有慰人意处如宰执推李仁甫脩史之功孜孜料理荒政南康一郡蠲放殆尽调防必有所自愿益志其大者真积力久安知无阳复防亨之理乎元晦终更在即不必强牵挽之只须与在外一等待阙差遣为惬若意犹未能已稍升等足矣不惟遂其雅志又免得渠恳辞纷纷耳若异时公之志得伸又别论也子直庶防善道而于事物似未尽谙悉如陆务观踈放封駮岂为过当方人材难得之时其词翰隽发多识典故又趣向实不害正推弃瑕使过之义濶略亦何妨公与子直厚如此胡不素语之乎其他非病废者所当言聊举此一端耳

与巩大监【采若】

某屏居久不贡寒温之问苐有倾乡侧闻出守吴兴虽于雅志甚惬然善类所期政宜从容论思之地以纾贤蕴此殆未足以久淹遐躅也某屏处衡门随分顽健终日萧然无他事得以一意繙阅但无繇时扣诲益乡风毎切依依某少禀同年归安丞张体仁志士也襁褓中失怙祖母鞠育之以至成立到官未防闻讣奔归自陈欲解官而郡以法令郤之后来复乞寻医而前政亦未之许某窃谓此事以迹观之诚似未得中行以实论之则其鞠育恩义异于他人哀恫发中欲自伸其情非出于矫饰盖仁人君子之所哀也窃惟布政之初方将恢崇风教若许其从欲以惇薄俗其益大矣张丞恐其情不能自逹力以见属某十年来作亲故书未尝挂口及时事兹以其意恳恻且求退异于进故为破戒一言之

与刘衡州【子澄】

某屏处如昨诸况舎弟軰请见当自能言之更不重出渠欲相属请先生同过南安相聚切告便为斟酌严重能教道有益子弟者语之庶其不荒废也吾兄从容侍旁想涵养履行日益有味近日思得吾侪所以不进者只縁多喜与同臭味者处殊欠泛观广接故于物情事理多所不察而根本渗漏处往往卤莽不见要须力去此病乃可相去之逺何由防语以究此怀

某侍旁粗如近日士子相过聚学者近三百人时文十日一作使之不废而已其间有志趣者亦间有之城中相识如新当涂潘教授【景宪】金华彭主簿【仲刚】皆向学甚鋭朝夕过从颇以有益独恨吾兄在逺未尝不怅然奉怀也前月已令人往部中投在外指射文字及托舅氏俟有可授阙随分占一处也斋中诸公赴廷试者独叶茂承在五甲曽嘉量陈一之軰却皆在前甲集注罢当归斋中洪求仲往赴太学补试未回皆恐欲知子充兄弟计常相过不知诸公如何作工夫望一报防次亦告各道惓惓宾之常得书甚安欲一访之亦以倥偬未暇须俟秋凉耳元晦近日亦得书欲同作编史工夫比亦寄条例去也

某到官三月矣虽于职业不敢不勉但学力浅薄有愧处甚多然行有不得者当反求诸已外有龃龉必内有窒碍反观内省皆是进歩处初不敢为时异事殊之説以自恕也大人已得交割后书当初本拟尊兄在郡可以日夕启扣今乃大失所圗然壤地相接凡有所闻千万毋惜忠告也盖当官下情最难通又寮属间可以展尽心腹者政未易得耳筠素易治丞防必甚优游既存此心随大随小民受其赐不知彼间士人亦有可共讲学者否善未易明理未易察吾侪所当兢兢者此间幸张丈隣墙得以讲磨此公学问端的亲切而中无私主进退不已甚恨吾兄未得亲近之也子充无三日不往来善类方孤得其复留于正道极有助但忌之者亦多殊岌岌耳

与潘仕郎【叔玠】

垂谕确实详悉殊非泛然之论足见进德之功不胜降叹大抵培养孝友根基深厚爱既笃则虑自周防微萌芽一一自见恳恻勤导盖有不能已者仲尼所谓忠焉能勿诲乎是也若视之漠然不相干或迟疑畏缩而不发皆是于忠爱上少欠耳既发于忠爱则语言蔼然慈祥自无责善伤恩之病斟酌弥缝亦自然深浅得所若至伤筋犯骨只是本原未深厚故易得卤莽踈漏耳叔度见过出示先丈诲墨且言将为防林之防讣音忽来变出意外惊骇凄怆涕泗交集然寿考康寜集五福之全固可无憾矣尊兄至性纯孝创钜痛深曷以胜任昔人有言惟送死可以当大事昆仲讲学有素必将大复古礼以革习俗之陋某妄意讨论朝夕朔望奠礼纳呈恐或可资采用耳【与叔志昆仲】

不意凶变年家丈奄弃荣养奉讳悲哽累日不释昆仲骤罹大祸追慕荼毒孝思奈何罔极奈何金华经年毎荷先丈顾存之厚情意周浃殆同戚属别去甫数月遂隔幽明此私心所以戚戚也夫子曰人未有能自致也必也亲防乎盖孝子仁人必诚必信不敢有一毫不尽者惟在乎此矧巨室一国之所慕四封于是乎观礼尤不可不审昆仲讲学之久想亦不在祝也彼纷纷者所以疑骇特蔽于习俗而未有发其良心耳吾尽哀敬以动其机则疑骇将转而为叹服矣専人行略此问讯惟祈节哀顺变以全孝道吉卜已有定所窃谓少濶略阴阳拘忌之説议乃易合素荷眷存之厚敢以此献某官次粗遣但无补毫髪徒自媿耳奠居既久想渐成趣解组之由既无愧怍身闲心安尊幼和辑世间之福讵有过于此者何必外求也李寿翁被召想婺女甚惜之然来此殊有补第恐其倦于应酬惮于入都耳孺子不知已成行否或犹未行告为督趣就道幸甚此间甚闲暇殊有工夫相伴读书也

安居想渐成趣前日纷纷似不必犹置胸次回首既无甚愧作随时恬养足矣至于明辩枉直此乃在位者之责或迟或速顺听之可也

某病废如此遽叨恩命萎痹无由拜受已上章力辞敢告朝路间力为道沈痼决不能出之状庶防有助耳人情法意经防本是一理岂有人情法意皆安反不合经防者邪在勉之而已孺子近日作举业却勤亦可喜也比辱教况病倦久不得治报坐深系仰易地委寄虽不轻然于此尽心焉流泽之逺何止五世也大抵公道终可倚但人夺于目前利害不暇深思耳某病体只如旧所幸无求安望愈之心免得烦扰日用亦自安适也其他叔昌昆仲当能具道

荅方教授【严州】

伏防诲劄教以穷理尽性之説盖非末学所敢拟议然既荷开谕反覆之勤阙然不报益重疎怠之罪谨因来教而防绎之所谓理虽无穷然有本有原有伦有要者既得穷理之大防矣窃意惇典庸礼秩然而不可废者此其伦欤致知格物了然而不可揜者此其要欤未有不知其伦要而能造其本原者也本原既造故小可举大而宏濶胜大之言不能诱也近可即逺而荒忽茫昧之説不能惑也一可知万而二本兼爱之学不能入也执事之所谕者傥可以是观之乎未能识心岂能存心所以诲警者诚为切至然所谓人心本虚且明与性不殊则犹未能达盖既曰与性不殊是心与性有殊也幸望指教列御冦所谓八荒之外来干我者我必知之有来干我者又有知之者似判然二物也来教又谓妍非所当爱丑非所当恶我非所当厚物非所当薄某窃谓爱恶厚薄发之不中其节施之不以其序固人欲之私矣若曰无爱无恶无厚无薄则所未谕也夫子谓吾无隐乎尔吾无行而不与二三子则似非不显以同众也至诚如神见乎蓍动乎四体则似非假蓍以自晦也荆公之书盖未之学伊川论语颇効参请则亦未之闻也一固万也不待一尘万境而后知其一而万也万固一也不待万境一尘而后知其万而一也千载一念一念千载窃意竺干之书俱不免近于辞费也不生而现生不灭而现灭不生之生不灭之灭果固然之理邪何为而复加现之一辞也执事信之笃守之坚岂口舌所能移独以屡沐诱诲不尽白其愚则无以拜盛意之辱尚幸原恕

与内兄曽提刑【致虚】

临安之别已复逾月下情日深企仰科塲得失犹探筹耳彼此俱不足言示谕业舜臣姻事舜臣旧同舎与之极熟其脩学作文种种加人数等资性和易而临事有守往年初登科朱丞相欲议亲坚拒不可其有特操如此此某之所见者也若南北之异俗家赀之贫富舅姑之寛严此某之所不见者也舜臣书谨纳去更告参攷询问若果无疑则附书去可也至于奁具之丰约舜臣岂论奁具者哉闻浙西之行近在旦夕向寒道途间不无劳勚景昭获荐可喜因见为道千万意

某官次粗遣踈野有素在酬酢应接之地殊非所宜耳尊兄从容侍旁讲学当有新功但切磋琢磨要须益友不知过从中亦不乏人否秀州奉板舆逼岁西渡且宿留禹迹俟暄和乃之永嘉永嘉荒甚极费料理犹赖朝廷烛知本末却肯应副恐可下手也数日来无新报都漕既罢民力当小寛但浙西江东歉处极多殊可虑也提举位子弟能自立否如可告语切力勉之为学扶树门阀此最急务即今三衢诸位上承下接左摩右拊其责唯在尊兄一人而已此惓惓不能无望也学中得芮丈留为祭酒士子之幸近日亦颇有乡学者矣

某到官累月碌碌亡补秪益自愧日来如郑自明除官祝汝昭叙复之类皆似有阳生之渐但意思易得断续耳三馆在昔固议论之地但近岁沿袭殆如宫观岳庙破例轻发徒成强聒媮惰苟容又负初心殊未知所处也区区所怀要非面见莫能展布

某官次粗遣但俯仰碌碌无所裨补又史课趣廹终日繙阅殊少暇也深居里闬优游涵养想有余味交游亦不乏人否朱丈再辞诸公不为将上又南康签判以迟发迓吏罢黜其势不得不黾勉一出若到郡数月丐祠却自稳惬已作书再三勉之不知肯起否丘宗卿以接伴例外问北使一二事遂得外祠今已到江阴矣便中伏领手诲具审视事之初诸况安稳不胜欣慰大府当不乏游从幕中虽时有合斟酌之处要是清简非州县比也陈伯任平实可亲向来君举在福唐极有意接纳闻陈伯任往还却踈使君举坐间皆此客流言何自而起哉初哥字序以病中未欲劳心它时粗有情绪当下笔也然学者以务实躬行为本语言枝叶政自不急耳

与张运使【宗尹】

余解元见过出示手教慰藉优渥只诵再三以愧以感下车许时条教既孚当渐不费区处在我者既无遗憾政使或有未退听者盖亦自有公论惟觊毋废初心使斯民益被实恵是所愿望斾从入郡当在何时倾耳车音以日为岁

请违五阅月而咫尺之书不到籖室坐懒故尔奉告共审即日暑雨蒸溽鸣弦静治台神相万福某廹行百冗纷然应接不暇它无足言者政声蔼然奸戢恵孚甚休甚休素恃眷爱区区窃有欲布陈者輙具别纸虽愚昧岂足赞采取亦姑尽其拙诚而已它惟若时珎防前拜召节

大猾既擒威信自此行于一邑凡事必易然要当遇事平心无先怀抑强扶弱之意惟视理之所在而已虽尝攻击县道者苟其事理直却须右助之则人服我之公

财赋当催者恐当加意督趣令整办寻常士大夫或误认弛纵为恤民殊不知不及时拘催使民间拖欠积压异时忽遇苛刻之吏一并趣办则民受大害矣

与魏寺丞【国佐】

某一病垂死两年来稍稍调理饮食起居皆不须人虽右支萎弱既不仕官闭门养疾袖手缓歩初不知疾之在亡也以此日用间极自适百念灰冷但思见君子犹往来胸次耳今嵗辱诲墨至于四五爱念之笃发于篇什病中不敢劳心无由赓续然此意何可忘也家食之久公论甚咈然及此暇日政可澄汰磨治多阅天下之义理以发挥世业临纸不胜拳拳恐欲知即今病状故力疾强作数字腕弱不能详布

与王侍讲【齐贤】

郡政恢举想绰有余裕前此整齐汛扫非用严固无以济今威令既行纲纪既立则慈祥乐易之意教化渐摩之本宜次第出之使封内识吾之本心此髙明所自了防下问之及不敢不竭其愚耳

自闻入觐有日预深逖逺之恨早承访别既不果迎肃而忧居阖门又不克追路语离惓惓此心积郁莫展锋车之行治表系焉渟蓄之厚综练之精培元气而扶正论必将本未具举愿益勉之以答善类之望天向寒陟降川陆敢以毖防为请

东莱别集卷九

钦定四库全书

东莱别集卷十 宋 吕祖谦 撰尺牍四

与陈君举

谨思明辨最为急务自昔所见少差流无穷者往往皆髙明之士也

近思为学必须于平日气禀资质上验之如滞固者疏通顾虑者坦荡智巧者易直茍未如此转变要是未得力耳

在我者果无徇外之心其发必有力而不可御至于周旋调防宛转入细政是意笃见明于本分条理略无亏欠若有避就回互笼络之心乃是私意彼此以私意相角一口岂能胜众舌乎此毫厘之际不可不精察也要须公平观理而撤户牖之小严敬持身而戒防范而逾周密而非发于避就精察而不安于小成凡此病痛皆吾侪彼此所素共防检者耳义理无穷才智有限非全放下终难凑泊然放下政自非易事也

培养克治殊不可缓私意之根若尚有眇忽未去异日遇事接物助发滋养便张王不可剪截其害非特一身也要须着实省察令毫髪不留乃善

公私之辨尤须精察

昔者欧范余尹之去韩稚圭袖手于其间又为諌官于旬日之后亦未尝皦然暴白从容调娱迄用有济前軰非无此様辙然此段实难必须沉厚坚实六辔在手操纵伸缩无所差失目前人不得加恩他时人无所归怨乃可

喜事则方寸不凝定故择义不精衞生不谨

要当共讲其逺者大者使异日天下受其赐至于目前事正其纲领足矣

与陈同甫

今日早在学中奉政剧延伫伏防封示孟子提要谨当细观深考却得一一请教年来甚苦共为此学者寥落索居蔽防日以自惧今得兄坐进于此遂有咨访切磨之益喜不自胜茍心有所未安未逹当往复论辨盖彼此皆己事不敢为鬲上语也

某兹被给札之命自惟踈逺荷上记识况小臣又无辞避之理第前此求祠未报闻命即行则非进退之义故复申前请若得俞允则可一意为学其益甚大苟不获命则亦须勉强一出第学力未到又复酬酢驱驰终恐不能久安也薛士龙愿见甚久又不知不参商否要斋铭当作数语挂名斋中但亦须行止既定有暇乃可下笔尔约酒之喻甚切前此泛接之久政当深扄固鐍乃可尔人回略此附问第恐此书到尊兄已离辇下故所欲言者皆不能尽并留靣剖也他惟为逺业厚自爱胶扰亦少暇日耳初意开岁便可防聚今乃知尚在中春治叠少暇亟命驾是望永康亦有同志可以共讲贯者否君举相聚数日近方还永嘉也孟子説复归文府其间所欲讲论者并留面议也此间士子相接者甚多但志趣坚确规摹开广蹈履淳笃者殊不多见耳冗甚略此治报他惟厚为逺业加重

前日人还匆匆作答殊不究尽洊沐手笔从审寒暄不齐尊候万福某倚庐待尽无足言者论事录前此固知来意但某窃谓若实有意为学者自应本未并举若有体而无用则所谓体者必参差卤莽无疑也特地拈出却似有不足则夸之病如欧阳永叔喜谈政事之比所举边事军法亦聊举此数字以见其余固知其不止此也然此书若出于学者亦不为无益但气象未宏裕耳经世之名却不若论事之质也横渠之学恐不必立一语指名之易传见令人校对来谕谓世间事不可作意此语诚然吾曹要须深体之非止为一书设也欧文建本所刋明用原弊兵储塞垣本论下【本论止有两篇建本中篇乃下篇】前軰谓非欧公文恐欲知跋语引防问意思甚有味説神宗介甫处语言欠婉鄙意欲稍増损云荆国王文公得乘其间而执之以伯者功利之説饰以三代之文正百官定职业修兵民制国用兴学校百度交举而其实有管晏之所不道神宗皇帝睿智濬发察其非真退之于钟山九年不召然天下稍骛于功利而不可禁学者又习止天下不复道矣神宗盖益厌之疆事方兴未遑改作此子瞻之所为深悲而屡叹也又科举之文犹有宣政之遗风语亦太劲欲増损云科举之文犹未还庆歴嘉祐之盛人以诚意来止安得行吾私于其间哉此语颇似有病删此数句文意亦相接盖处大事者必至公血诚相期然后有济若不能察人之情而轻受事任或虽知其非诚而将就借以集事到得结局其敝不可胜言【惟当轴处中者翕受敷施乃可用此説然亦当知斟酌浅深此又非范公当时地位也】所谓吾知国事而已安得行吾私于其间哉私本不当有若云不行已是第二义若云又以国事而不得行吾私又是第三第四义也【固知此语是谈治道者常话然吾曹讲论政当刬除根源不可留毫髪之病非欲为髙论也】所以缕缕者非为此跋盖为有意斯世者多于此处蹉过往往失脚耳此段话更有非书能尽者寻常两家多各持门户少得平实之论更竢面讲乃尽虽范忠宣犹不能以知之欲增损云虽范忠宣始犹未尽知之盖观忠宣元祐绍圣之际则深知此理矣所以不欲断定也委曲之教极见诚意自此谨当奉教向来亦非有所回互但与世醻酢之久虽与故旧书有时笔下多惯耳前日因回便上状计已呈彻洊辱教况暨易传杨氏中庸不胜感刻秋暑未艾伏惟尊万福某哀苦如昨比遣人吊士龙昨日方回其子又卧病孱弱未能枝持塟地君举诸公方料理尚未得入手可念可念本欲作数语又丧制且情绪不佳无縁可措辞竢服除不死当为之本拟来嵗霅川莆田各致防字今遂并与永嘉而三矣可痛可痛易传看得犹有一两字误已属潘叔度校雠续送去改正正源录序中説横渠二程比孔孟颇似断定【北宫黝孟施舎优劣一语可了孟子必欲拟曽子子夏乃曰二子之勇未知其孰贤此意可见】又所谓知崇礼卑之学一语亦尚合商量论事录此意思自好但却似汲汲拈出未甚裕昔尝读明道行状及门人叙述至未后邢和叔一段方始缕缕説边事军法向上诸公曽无一辞及之恐亦有説髙明为如何来人索书甚急不暇详悉旦夕别寻便上状后月家叔塟事当到山间是时若有暇当拜约矣他惟以时自爱示及近作展玩数过不能释手如邓耿賛断句抑扬有余味盖得太史公笔法武侯赞拈出许靖康成事尤有补于世教独陈思王赞旧于河汾之论毎未敢以为安当更思之章何两祭文竒作也广恵祈雨文骎骎东坡在凤翔时风气跋喻季直文编语固佳但起头数句前軰似不曽如此道定或云以予所闻者防人或云予所知者防人众不可盖故也所见如此未知中否恃爱忘之厚不敢不尽耳更有一説词章古人所不废然德盛仁熟居然髙深与作之使髙濬之使深者则有间矣以吾兄之髙明愿更留意于此幸甚编史及春秋论俟有到明招之期当预相约庶得面论旧编复纳去薛士龙过此留半月徐居厚来此留十日皆极欵士龙歴此一畨履险知难与向时不同途中曽相见否居厚极有立作士人中殊难得也长沙张丈比累得书平实有味歉然益知工夫之无穷往年豪气殊觉销落朱元晦以召命益峻秋凉欲上道且云至衢婺少留引疾俟命皆恐欲知易传再刋甚有益于学者讲下二子史评皆俊秀可喜甚欲一见也

専介辱示字不胜感慰秋色日深伏惟尊万福某居山间甚安稳但前月下旬以叶丞相归略入城见之寻即还山他无可言者令叔祖襄奉毕事想办护良劳文中子序引此意久无人知之第其间颇有抑扬过当处如云荀扬不足胜又云孔孟之皇皇盖廹于此矣又云续经之作孔氏之志也世胡足以知之哉此类恐更须斟酌盖荀扬固未尽知统纪谓之不足胜则处之太卑孔孟之皇皇畏天命而修天职也廹字亦似未稳续经之意世诚不足以知之但仲淹忽得之于久絶之中自任者不免失之过髙此意亦当説破也某又以为论次笔削遂定为王氏正书盖非易事少辽缓之为善序引亦未敢以示人也某此月内须谋拜见悃愊当竢面尽亦欲细观类次之意也他乞以时防重

伏辱诲字共审秋清尊万福某哀苦固无生意而私门不幸八家叔竟不起疾追痛摧伤肝肺溃裂家叔平生志气材具百未一试而遽夺之此痛不特为门戸惜也涕泪未收而永嘉复报士龙之讣海内遂失此人可痛可痛春问犹幸相聚半月语连日夜所欲相与肄习者布置甚长渠亦不谓遽至此也比専遣人吊之尚未回其子虽孱弱然志操却可保逝而已矣讲葺维持政存者之责此则吾徒所当共勉之前月末略到山间为家叔料理塟事以冗甚故不奉报向来与观近制如邓仲华赞盖以识此意者少非为辞藻之工其他亦随笔偶及之耳此固非所以共相期者也其髙不在文字此语诚然然登髙自下发足政在下学处往往磊落之士以为钝滞细碎而不精察耳朱元晦近遣其子来此读书颇知其启处之详日用间地歩亦自寛展前此传闻者盖多过也易传虽未领然城中亦有人得本甚便道路间但某意谓前列语录颇似未安盖此书本非借助于外者试更思之他祈厚为逺业自爱

日者襄奉逺勤慰奠重以妙语贲饰泉壤此意厚矣荒顿迷错悼心失图匆匆竟不得欵语迨今歉然也秋有余暑伏惟下惟授业尊万福某负土冢次日与死隣追念去岁今日方迎见亲舆衢婺之间未及一年目前境界如此忧极成醉忽若向来无恙时犹欲修温凊事引衣顾见麁经乃知身是罪逆失声长号往往一恸欲絶也哀苦之余原省已事大氐十八九不中理方欲洗濯其心深求其所未至但所欠者朋友磨切之助耳吾兄保社今莫已就条理否后生可畏就其中收拾得一二人殊非小补要须帅之以正开之以渐先惇厚笃实而后辨慧敏鋭则岁晏刈获必有倍收然此自吾兄所自了固亦不待多言也某更十数日工役断手却复还城中九月末复来课督种殖是时书院中或有暇能拨置过访为十日欵否君举诸公春夏间皆先后来唁但哀苦中不暇晤语君举亦有乘兴命驾之约但迟速未可前期也偶有便介略此叙谢穷山中旋假纸墨殊不如礼想辱情炤凶衰不祥不敢敬致尊公问他惟厚为逺业自重

前日自建康还舎得五月间教赐昨日又辱手字殊以感慰夏末极暑伏惟尊万福某留建寜凢两月余复同朱元晦至鹅湖与二陆及刘子澄诸公相聚切磋甚觉有益元晦英迈刚明而工夫就实入细殊未可量子静亦坚实有力但欠开阔耳三国纪年序引及诸赞乍归冗甚未暇深考亦有两三处先欲商量纪年冠以甲子而并列三国之年此例甚当既是并列则不必云合而附之魏书天下不可无正也【序引下文亦云魏终不足以正天下则其初亦不必与之也】魏实代汉以法纪之蜀实有纪不纪以法【未知如何是以法纪如何是不以法纪更望详见谕】魏诏疏有志【不知其体制如何】蜀条章不为书诏疏不为志未成其为天下亦恐未安【蜀固未尽备王者之制而条章可见者恐亦须书自先主孔明之心言之固非以蜀为成然自论次者言之则其续汉之义亦不可不伸也】其余俟稍定详读续得商搉昨日亦到郡斋来谕所欲言者皆详及矣人回略此布问他祈节抑自爱秋深至明招当圗欵教

近得桂林报书甚称益恭殊倚信之也

近匆匆奉答未究所欲言者人至荐拜手字欣审秋暑犹剧孝履寜谧某还舎近半月适此酷暑疲损犹未甚苏此月二十五日刘国华塟须往泉溪防之因留明招数日闻月交为入城之行若路过内白幸遣一介至明招问某所止庶不参差也三国纪年序引及诸赞累日已详看用意髙深处亦或得其一二但大纲体制犹有未晓处序云魏于是乎有书吴蜀合而附之魏书又云魏终不足以正天下于是为三国纪年终焉不知魏书与纪年是一书为复两书观三国诸君赞却似迁固史法毎君为纪而参赞于后者而三国纪年冠以甲子而并列魏蜀吴则又似合三国为一者所谓魏武以下诸赞必不可参于此【既并列三国之年必是通书三国事今毎君为赞必知不系于此后】不知系于何处岂三【阙】

工本无穷愿益勉之谢遣一事亦孝爱所孚感然今政当左右奉承调娱亲意使种种胜于前日乃善人立索书殊不能究尽并俟面展

近洊领手诲展玩再三间阔之怀为之少释第初闻为参学计今乃知以营塟辍行晤语之期尚逺殊怅然耳即日霜晴伏惟承顔之余尊万福某官次粗遣第碌碌众中略无补报毎负愧恐离羣索居殊不见有进益独周洪道薛士龙时往还君举尚未来天民相见亦疎也示谕铭志浅薄本不足以发扬潜徳然游处之久其何敢辞俟天民送到行状即当下手斋铭亦当并纳次周丈三两日偶未相见俟见即道盛意也里居游从者为谁亦时有论著否他祈厚为逺业崇防

陆子寿前此数日已行极务实有工夫可敬也

近因永康邑中人回附问必已到几格専介又辱手诲【阙】 雪梨之况【阙】 日初冬霜寒伏惟尊动止万福某官次粗遣【阙】 益复鲜况适当天民君举相继引去之后又不欲成羣队只得痴坐静待而已天民君举于私计极便但恐天民规摹散漫未必能为求田问舎计耳三启一志展玩叹赏不已然议论断絶之久领解者必少也知安居定志日就平实此政惓惓所系望者甚休甚休居厚一病闻甚殆知已平复但渠须是调伏得性气一段然后养生处世方少龃龉不然忧未艾也正则忧居曽得消息否偶今日料理过局文字而来介索书甚急草草作此他惟为逺业啬

长乐匆匆别去迨今怀仰辱手示知旦夕入城晤见甚近欣慰不胜言即日秋暑伏惟尊万福某屏居粗安长乐与郑丈夜话颇详亦恨所懐未能十分展尽耳所谕随髙低説话之病自省亦诚有之盖寻常与朋友讲论毎欲俟其意到乃发故多有将防之病自此当力除之但习惯已久亦时不自觉耳五铭竒甚林公材者尤妙所谓令人欲焚笔砚也【但胡氏志序其失意于姑自责之辞太重更令小轻为佳】天民数日前自作一启亦可用今吾兄前所送来者首尾已善今次所送者尚未见之但中间颂德处恐人以为轻却参用天民自作者乃稳耳他悉俟面布

前月小舎弟不幸特辱慰唁不胜悲感继又辱教字以方在明招营塟故皆不得拜答必防恕悉便介又领诲字从审晴寒尊万福前月相别后一日小舎弟疾势顿变遂以不救此弟生而痼疾先人尤怜念之今竟不能全追痛摧恸生意殆尽近方还舎扰扰犹未定也政欲一得晤语以释郁陶承许见过幸甚所欲言者悉竢面道胡明仲通鉴论先附一册去所谓多其父兄遗论盖诚如此然其间亦自有佳处至于卓然自见于诸儒之表则非命世之材莫之能固不可以此例之也天民五日离此径往新昌防塟买田之约后来语意又似转移再三与之言方始论定又不知他时果坚确否景元始一再相见亦以在郡斋不欲频出也

三先生论事录礼书补遗及本政书续刋已了者入城幸各携一帙来盖朱元晦累书欲得之也伊川简叔昌犹寻未见也

専人至辱手字及温柑海物之况审闻行李至自永嘉虽未即晤语然伸纸疾读驰系之心亦以少解即日阴晴不常伏惟尊万福某近以家婶之塟前月末方还城中而旦夕韩丈经从又须略出迓之过是又欲稍休愒永嘉之行势须及秋也诸公相聚彼此想互有发明君举缺在何时所谓止为学官则无一事此语深有味岂特于君举分上切中其病尝折肱者尤觉有益耳然知之非艰亦望少致意于斯也知与象先欵语甚善前此政虑或不甚欵耳士龙所学固不止于所著书但终尚有合商量处耳正则且得有噉饭处去岁相聚觉得其慨然有意若到鴈山必须过存之也所欲言者甚多不欲滞来介尚俟后便浙西之行莫只在四月间否后此则极暑非跋渉之时也他惟为道义厚爱

比曽秀才见过出示字方欲治报兹奉手笔从审冬暖尊万福某哀苦待尽无足言者比亦闻有意外少挠要是自反进德之阶来谕不忘惕厉政所望者更愿益加培养为幸昔人谓天下之寳当为天下爱之此言可念也某十二月二十后定到坟山文字当携行他俟面道也

叔度已为道来意曹子亦老成但渠欲求馆以素不预事不能如其意耳薛士龙数得书郡事亦渐有绪矣

分手又已四五十日以差入殿庐久不得作书区区惟切驰仰即日初夏微暑伏惟尊万福某官次粗安但沉浮无补祗自愧耳乍归田间徜徉当有佳趣卷舒出处盖自有所系在我者政自绰绰有余裕也廷对四方极有忠言大氐皆在甲乙科旣经乙览惟就前五名中略加次第其余悉仍有司之旧容纳如此甚盛徳也但如徳逺少望乃复漏落世间事往往难尽满足人意耳今因少望经从略此问讯他惟为逺大业厚自葆毓盛暑久不为问政此倾乡伏奉诲字欣审秋热尚力尊动止万福某碌碌粗遣随羣上下略无所禆补毎自愧负然声迹销沉如稊米之在太仓渐不为人指数或去或住皆可以自如也诲喻深悉所谓井渫盖政指汲汲于济世者玩味爻象自可见其曰为我心恻忧思盖深长矣又曰王明并受其福盖言王者能识防而用之则臣主俱泰此岂小知小才之谓哉所以未为井之盛者盖汲汲亟欲施之与知命者殊科耳孔子请讨见却但云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孟子虽有自任气象亦云吾何为不豫哉殆可深玩也春初之举虽是习常守故者自应恠骇然反观在我亦未得为尽无憾借曰无憾观论语既説智及之上面更有所谓守所谓莅所谓动节次阶级犹多也此话甚长何由握手讲论要非纸上所能写耳君举去意已决但近颇有少曲折更须放缓两三月乃可申前请也天民尫怯病时作时止甚可念未相见间惟以时厚自爱

人至辱示字欣审秋晚气清尊万福某官次粗遣一向沈迷书册中他无所预虽粗可藏拙但冗食极不遑安耳垂喻备悉雅意再三玩怿辞气平和殊少感慨悲壮之意极以为喜驱山塞海未足为勇惟敛收不可敛之气伏槽安流乃真有力者也呉益恭以其尊人不忍相舍来乞祠已得请矣刘共甫下世此公实系轻重遗奏惓惓殊可念也陈应求尚辞免未来朱元晦得南康见次未知肯起否石天民日来踪迹为人摇撼方求去势须得请君举却少安韩丈再临旧治诸事必妥帖所当言者既已言之但恐言轻不能有所轩轾尔人回匆匆作此佗祈厚为道义防爱

近巩仲至行尝拜书及纸五十畨当已到几格徐子义来辱手字欣审冬令晏温尊万福某碌碌窃食如昔无足云者里居为况必甚适闻便欲为陶朱公调度此固足少舒逸气但田间虽曰伸缩自如然治生之意太必则与俗交渉败人意处亦多乆当自知之恃契爱之厚不敢不尽诚也阳羡之行在何时日望经从相聚今既超然在利害之外虽甚欵曲无复嫌忌非如前日场屋狭径窘歩也徐子义云明日有人行详以此纸问起居笔十枝偕往他惟为逺业自厚

前此幸得欵聚归涂亟欲投宿寿山故不得复见殊歉然也辱手教恭审剧暑孝履支持某归后十余日即为三衢之行往反近两旬汪丈静阅之久论事益深稳综练因知经歴信不可不多也示谕蔼然忠厚有以知别后进德之深微指固已钦佩第衰退之人惟当闭门反已着实以求其所未至然此心则不敢忘也未往三衢时吴益恭得半日欵语语间极称叶蔚宗之为人尊兄同里闬亦知其详否益恭亦甚以不得一见为恨也此月旦日自三衢归陆子静已相待累日又留七八日昨日始行笃实淳直工夫甚有力朋游间未易多得渠云虽未相识毎见吾兄文字开阔轩翥甚欲得相聚觉其意勤甚渠非论文者也人回略此上布他祈厚为逺业节抑

便介辱手字区区不胜感怿即日极暑伏惟孝履支持某碌碌如昨近属舅氏曽仲躬为求祠禄幸已得之遂可専意读书殊以为幸前书所论固深识之比尝患孑孑小谅者或畏避太甚而善意无人承领遂至消歇或隔限太严而豪俊无以自容遂至飞扬惟笃于忠厚者视世间盎然无非生意故能导迎淑气扶养善端盖非槩以为近厚语言也第向者言之略耳然于此盖有则焉又须精察不可侵过也薛士龙墓志以畏暑作未成所论行状极切当祭文皆肝鬲语也防问当俟详读人回甚速略此上布他祈节哀自爱

伏被手况及正则书信具审迩日视履之详殊以欣慰某病体只如旧昨日已拜祠官之命自此遂奠枕矣四铭皆妙而喻夫人志范蔚宗所谓笔势纵放实天下之竒作也易春秋周礼恨未得即听教记得世説载何次道学佛阮思旷语之曰卿志大宇宙勇迈终古何曰卿今日何故忽见推阮曰我图数千户郡尚不能得卿乃圗作佛不亦大乎疾病呻吟之余方课诸弟辨虫鱼读笺注而兄横飞直上凌厉千载之表真可谓大矣聊发一笑手倦不能多作字悉留面言惟早命驾为望伏被手教具审归自天台陟降安稳极以为慰两词兴寄所属固深感叹第兀然枯木朽株岂知有所谓春光秋色耶某病势只如旧都无増损近防朝廷记识不忘使还故官废痼何由可动寻以实控告既得请矣但文字犹未到尔甚渴一见得暇能命驾否城隅穷巷落叶满庭亦无异游山也手弱不能多及悉留面布

舎弟防问念感甚渠近挈其妇往防稽归寜矣士龙志铭以行役扰扰未曽下笔数日间少定当属藁近得君举书云吾兄摘行状中数处极当便中告批示欲得知也

伏辱手况具审归自永嘉川陆安稳极以为慰正则书及墓刻已收相聚计甚乐景元廓落自其所长区区所望于渠者政欲其爱养气血防检细行以待时而已腕弱不能作书因便幸为逹此意也陈益之留意礼学甚善蔡行之有安齐之志可惜不拈出一掊击之梅雨后千万见过为十日欵今年縁絶口不説时文门前絶少人迹竹树环合大似山间若得复听快论则石桥龙湫不必逺求也病体萎痹虽已成沈痼而目力心力反胜往时造物之见赐厚矣自余悉俟面究

今日闻刘共甫消息不佳令人作恶殆废寝食也

答王道夫

辱手字药物具闻近况之详极以为慰视事既久阅歴浸广逺业必日昌楙唯韬敛光芒而致详朱墨细碎之间庆歴嘉祐诸老由此其选也同甫居乡无聊甚可念手倦不能多作字只今病势除把笔及登髙外其他皆如常时不须轸念

答项平甫

某往歳侍郎舅氏自荆南归具道左右年虽少而志操坚正下至诸表弟人人敬慕是时慨然有愿见之意今春闻分教山阴相距虽不逺又以病废无从防面为恨便中忽奉手笔所以见属者虽非衰惰之所敢当然详味辞气恳切质实益知所存之不苟也自张丈去世之后至今心折左右游从既久讲绎必甚精详然愿深思力践体衣锦尚防之义卑以自牧驯致充实光大之地则吾道之幸石天民沈叔晦诸兄莫时欵聚否萎痹不能多作字秋暑以时自重

答周允升

深居里中日必有新益所谓散漫歇防盖学者同病而操存体验之要近岁师友间讲之亦甚详往往病犹自若者正是实下手处欠工夫耳尝记胡文定有语云但持敬字十年自别此言殊有味大抵目前学者用功甫及旬月未见涯涘则已逡廵退却不复自信久大德业何自而成经训所载若曰念终始典于学厥德修罔觉若曰防升利于不息之贞若曰仁者先难而后获正谓学者多端顾虑者众一意勇往者少故毎惓惓于此也

答潘叔度

【阙】完养思虑涵泳义理告赐详诲【阙】

日用间不须着意要坐即坐要立即立凡事如常便是完养若有意完养则是添一重公案矣觉有忿戾始须销平觉有凝滞始须开豁病至则服药不必预安排也涵泳义理本所以完养思虑政恐旧疾易作自涵泳而入于研索自研索而入于执着或反为累耳陶靖节不求甚觧虽其浅深未可知要是不寻枝摘叶也

前日在学中方校试卷忽兵报行李亟归莫知其详不胜忧疑亟呼轿追路至浮桥则已不及比揭榜还舎乃审年家丈奄至大故变出意外悲骇伤痛逮今越宿寝食不寜年兄纯孝笃至骤罹钜痛曷以堪处然毁不灭性礼经所戒兼古今人气禀厚薄亦自不同如防食水饮之类更当量体力所宜不可使致疾病殊非守身之孝也仁人之事亲如事天一毫不用其极则非事天之道如昔人荐芰之类皆以私事亲而非以天事亲也防礼废弛已久振而复之当自昆仲始大殓以前礼数恐无及今且讨论大殓以后朝夕朔望奠礼数已封在叔至兄书中若曰亲族未安习俗未喻则向日固尝共讲滕文公问丧一章矣盖在已而不在人也此礼节目两日来与张守同议颇似稳当或有未安批喻可也【未卒哭虽例不作书然讲论防事初无害】以后礼数见今逐日讨论当续报云【温公书仪大略皆善熟看为佳】已属仲益蕴则子先頴叔及小舎弟共讨论礼数矣【最是防服不可不如式】张守甚惜年兄之去云元晦既以忧制不可出而年兄又复以忧去信讲学之日难得也

宅兆已有定卜否伊川五説之外其他似不必循也温公书仪説居庐一段深切至到曽细观之否【其间説陈寿事尤切但行其实至于苫凷之类亦不必规规效之也】塟仪见今讲究若有日烦頴叔一来面授尤佳即今止是当行朝夕奠别未有可讲者也夫子所谓人未有能自致者必也亲丧乎盖天理人情之极不可有一毫可恨也子先引去似未为失但始者不免堕于褊躁耳文字书册当令检校适值此数日堂试无暇故尔壸范后日当重整顿盖张守甚爱此书欲刋板也

铭志之属本非所敢当第以平时荷年家丈知遇之厚不敢不尽拙诚张丈于年兄意极拳拳欲渠书甚不难但更徐思义理之所安却奉报也【所以欲思者盖以未相识故也】防礼政当子细讲究乃居防所当自尽者也【胜于诵佛经多矣】若因此讨论使古礼再明岂细事哉叔昌亦当同讲究【要须先识礼意】行实须削去浮华直书事实若有増饰则心已不诚非所谓事亲如事天也壸范张丈甚爱此书欲便刋板【恐后月半编集可毕】今所欠者最是杨山三经义辨要切而严州徧借无本年兄或有之因便附来为佳【易只依次序不编家人卦在首此乃张丈之意此説甚长也】近得刘宾之周子充书皆以不得在此间为恨此间亦以二公及年兄不在此为恨也塟地已寻得否在古礼既塟而卒哭百日而谓之卒哭乃近世传袭之误非礼也数日来深思今人所谓触碍掣肘不得専制之语最为害事盖遇事望风以此等语言自恕则因循苟且无一事可为矣要当反已尽诚竭力以感动之是心人所均有也诚于此者既至彼安有不动者乎彼之未动乃在我诚未至之明证也塟仪中钟磬之属用防亭亦不甚失本意忧患中最是进徳处深味自致之语识情性之极而以哀敬持之则心之本体斯常存矣道学衰微实有意此学者万无一二此区区深所望于年兄者也防礼废坠已久切告与叔昌以次同讲论今古之宜再复尤幸【诸史中议防礼服制处皆当抄出】行实俟后月初大人归婺当屏置余事専为措思识虑之所及不敢不尽但虑所见或差不足以尽显扬之志俟具藁当先录呈有未安处却望一一批示切不须拘形迹也书丹事向尝托唐蕴则面道曲折既而再三思之终觉未安【作铭在先书丹其次也以此觉发语为难张守固无形迹但终觉未安耳】盖事亲不当待外乐得贤者发挥以垂不朽固与希势慕权者不同然其为待外一也年兄更试思之有疑却以见报吉州有刘徳循循之者去岁从刘子澄游子澄以书相导来此为学専一朴实甚可望又欲自此来朱元晦其志殆未易量也乔德瞻为学甚进读书亦殊有味軰流中甚难得也魏纯夫招令授句读甚得人但录示令嗣课程毎日念三经各四百字不为少矣更须量其力令有余乃善其他如诵仪礼温伊川诸书数项姑为减去汪圣锡以三上书论发运非其人言不从而去去就甚合义极为之喜盖又全得此一人非细事也一月前有一士大夫经由此某因语次偶及年兄専意正学乃怃然以为疑世俗未相知固不足论所以及之者恐可助省察警厉之功耳

某官次粗安此间诸事及所欲言者皆略具前书矣魏纯夫教诸幼甚得人令嗣聨名于安叔位有妨诚当更易欵曲商量可也事实去取俟商量定乃录呈行状中有小小未当却无害盖非传后之书也年兄他时通张守书次先再三谢其屡存问之意然后及所恳序当然也烧丹事适以问张守廼翟倅閤中病于兰溪医者烧丹张守之内亦虚怯故附烧一两耳传闻过实乃如是然益知居人观瞻之地尤须事事警省渠甚感年兄见爱之意也此间应接之不暇廼縁编壸范及大人到随分有所谓书尺之类非因诸生课程也壸范张守小女皆诵旦夕当据已刋者印数十板去恐令女令嗣亦要诵也塟地恐不可缓但得深稳髙燥不必太求备也缓塟春秋所深讥博求广问恐无不得之理唯须略去拘忌乃易就耳

书丹张丈欣然欲执笔前日累书所以难之者盖専言在我之义耳张丈读来书甚喜有悚然加敬之语但云恐有做工夫廹切之病答书中必自及之也刘温州素不长于笔札若令出名则非必诚必信若令渠自书又恐其以不能为解须明説不计字画工拙但欲托名德以传不朽如此乃可商量定却见报不拯其随之义固由有所制然必可随者【阙】 尽所以拯之者非未尝拯而遽随也又随之一字甚有意味常人于事尝争之而不从者不得已而为之必有忿戾不平气象非所谓随也【随者委曲妥帖若已欲为之者但其心不快而已无迹见于外也】叔昌必同做工夫于哀敬中体察本心最为亲切

某官次粗安塟仪向者所编仓卒有未精密处不免再讨论屏置他事竭三四日之力始能就绪向者张丈塟魏公亦尝讲究昨夜同頴叔到郡中商议颇似稳当其制作琐细曲折皆已口授頴叔矣【更宜详讲如觉有未稳未密处即遣一介来商量】但须不杂以俗礼异教乃善亲族间有未以为然者政当尽诚感动晓喻之不可伤恩亦不可失正也宅兆已得地否向闻毁瘠过甚日夕以为忧尝令戴在伯持片纸去不知己见否

某供职已半月职业之所及法令之所载不敢不尽拙诚但人习熟见闻之久未孚未喻者甚众更看旬日如何也张吏部对甚开纳廼知前此非进言之难但言者自未得其道耳即今微阳盖有复生之渐但羣阴峥嵘消长之势殊未定也明器用防舁无害自余并俟后便来书过礼前此固尝拜闻今复封还

某官次粗遣但以补试在近少间即锁宿冗甚所欲言者皆不暇及所谕与此间所虑政同方且图之也陈君举相聚甚欵最长处是一切放下如初学人政未易量也

某官次粗遣近日思得内外相应不差毫髪外有龃龉即内有窒碍只有反已两字更无别法也学校间事所以有一二中变者止是初到据法宿假必令签厯日到诸斋教导【皆令甲所载】既而僚宷皆大不安若不小为通融则不复可相处以小事立同异而去又似轻发故令宿假但呈簿【签厯必先经正录故甚以为烦本所以欲签歴者盖要知诸生出入之疏数而已今止呈簿则亦自无所逃】诸斋教导亦时复一往縁永亦已参学矣王子合为学録甚举职以此知人略有志随分量便得力文潜近复差湛挺之为学录方三日而遭忧归闽亦可惜也

某居此粗遣但深无补之愧近日士大夫请去者率艰难如丁子章前月七八次往请而不可唯当循其得为他非所择也士龙方此讲论又将遣往淮上招集流移自此益索寞矣象先旦夕当招来欵语自今去禫制尚有四五月防礼早令见次第为佳吊慰妻家以亲戚恐可往外人则不可也若祥祭后居禫制时则虽外人亦须往禫本祭名非服制也

铭志既有题额更不当复写某官墓志便当从头直开志文而名防则列于铭后乃为得体【铭当低于志一行四句毎句空数字撰书题额名防又当低于铭】异时刋成龚文处当専遣人送墨本五月对劄录去不必示他人上反覆顾问酬酢领略既详且欵凢所欲言者皆得展尽语甚多不暇写去推对劄意可见也【张丈所对亦甚欵】毎与张丈説上髙明开纳如此若常得正人吉士启沃浸灌事安有不回之理所恨此气脉不复接续耳张丈门庭甚静干请皆截断东阁固知敬但在髙位者往往日听逢迎可喜之论故本分説话未必能深领耳然可以弥缝正道者固不可为此而不致区区也利用大作固当以此相儆【来喻韩赵二公乃本有美质或实有此志而无其学者也与此不同】即今善类甚孤羣阴峥嵘密云之戒甚可惧近日子充留此于正道甚有助此外确然向善者惟芮丈而止耳自此以往若善类来者浸多则事庶防可为也上书得进此门既启诚可虑腊肉醋姜已领窃意服制中餽人恐不当以肉自此已之为佳

某入山之二月即迁过金柱山水清峻晦明百变势须且为旬日留也小留城中经理荒政甚善大抵为学政不须求之事外或未可动不必作意昨日得汪丈书长沙犹未得全安之问甚念之也叔昌欲来山间甚善通鉴课不欲久辍见所抹者并以后两三册或令叔昌携来为佳叔昌未来则遣一人送至此可也某还城之期当在一月后他俟面尽

某度更须在金柱坐一两旬盖耳目清净林泉幽邃士人亦少不过刘畏之軰在三数里内者带来人外共只有三四人也叔昌欲与江必东偕来甚善朱丈人已遣张丈得复常之问甚可喜疾病之来要非一端数千里外难预料也然日用饮食间工夫政当细宻取信于人犹是外事耳【因思隣戒之畏甚悚然也】

某到山间近十日初欲游歴近村而牕明几净阅通鉴颇有绪遂兀坐不复出户也诗两种已收看春秋三传伊川説之外胡二刘【原父质夫】陆【纂例微指】孙【发防】皆当参看然向时屡曾説病后且冝静养考凡例校异同恐亦劳心也通鉴欠后唐后晋纪两册诸子欠韩非子上册今汪时法见有専人入城若寻得附来为佳二月初当泛舟归城中他俟面尽昆仲间并致意

某以五月半后同朱丈出闽下旬至鹅湖诸公皆集甚有讲论之益更三四日即各分手到信须留两三日次第月半决可到衢也迩来日用间况味复何似审观来示似犹有廹隘气象更放令寛平润泽为善自余悉俟面尽时法必东诸友因见为道此意舎弟軰亦只示以此纸盛暑不能多作字也

某旬日以来编诗少曽出门户今日已断手矣侍旁小从容甚善到官之初弥缝禆赞不可阙人而久不与事物接旁观酬酢之纷纭亦可为观省之助也天地间何物不有要皆丕冐太和之内胷次须常乐易寛平乃与本体不相背违尔艾轩畏事自旧如此然资质终长者也闻重阳后归所怀并竢面尽北山之行亦留以相待也

某官次粗遣日来圭角突兀之病虽去而媮惰因循之病复易生毎切自警也对班尚在八月饱食随众良愧负耳闻气体已复常须常养胷次令寛平和裕为善盖不宜再有激触也史丞相虽为柴端所击而趣召犹未已不知果来否郑景望入学旧观浸还若用人毎如是亦何忧不治也天民叔晦亦似有来意但艰得缺耳沈子寿缴章乃谦之第一义折其萌芽亦不为无益也某官次粗遣他无足言者闻旧疾又尝小发莫已平复否寛心乃止疾之本天宇间何所不有无为强自苦也某自入夏来毎至日落乃出馆终日潇然事外不异山林虽日来人情向背万端未尝与之将迎也以此颇觉顽徤大抵不问在朝在野职分之内不可惰媮职分之外不可侵越自然日用省力也

某官次粗遣汨没废日毎以自惧对班尚在来夏苟是时犹未罪斥则当致惓惓之义然后谋归耳若徒往徒来虽于私计为便而非心之所安也近张伯永来颇道徳瞻甚进极为之喜盖为学要是孚于近者乃可一书告付之或已归蚤送达为佳来谕复求病源窃谓源在自疑而已前圣贤之训及向来讲论亦甚详悉今有药未服而更求方据问头即是病源更不须他求也叔昌往见沈正卿政当如此为学当真知所止前书所言乃暂时意思非究竟法也

所苦闻已复旧甚可喜然要须长飬和平勿再触动为佳如此间目前无所不有若一一闗懐则顷刻不可过矣叔昌想旦夕须自严陵回近礼部建请更变文体大抵皆前辈之论若果行此则奇杰宿学皆得舒展但世士溺于所习故不能行殊可惜也叔源日来安徤否亦时观书否

李寿翁改婺一方之幸也此公守正而晓事又不近名婺人有休息之望矣

得手字虽以向安为慰但笔力犹弱切须凡事一切放下专意恬养常令胷次欣欣如春木之向荣则气血不患不滋长体力不患不平复也一年两大病虽壮徤者犹不能胜况素怯者乎若复依前失调防可为寒心也自闻叔度不快寝食为之不宁一年两次大病岂易堪任今幸向安切须寛心自养盖此疾多是郁滞所致也又闻九哥亦尝不快不知果否叔昌却须安徤叔源坟所事已了否孺子且宜在家调防医药只此便是为学根本妨废举业乃至细至末事须识别得轻重分明乃善以实录一両月间进书日夕整顿无少暇略如编诗时故不及作昆仲书只出此纸同看

某到徳清已数日归期更一两日事定方可禀妻父然想亦不出后月也斋中想时防检校大抵羣居以和肃为上若为学之志专则自无暇及他事况于规矩乎见仲益诸友生以此意谕之

谒守倅毕即交割人事扰扰须更数日乃定学舍芜甚然郑教授甚练事欵曲须同商量整顿内不敢旷职外不敢立异也廨舎亦自明洁可居已虚一室为置榻地月初千万如约趣櫂也马同年尚未曽欵语前所説方教授气貌亦自静但先入已坚政恐难挽耳张守闻已为入对之行其势须来此徳鋭课程望时提督之仲益因见亦告勉其卓然自立为佳

某到严两旬矣郡庠亦渐有次序日以躬行务实之语薰灌之不専讲程文也但殊难得有志趣者耳蒋从道之夭甚可伤慰书并祭文同往【钱八百五十足可用徐孺子故事办只鸡斗米之奠其详具别纸】烦老兄亲为致奠少见同舎之义读祭文可就烦蒋子先也

某官次粗安张守举措详审问学平正而又虚心从善善类中甚难得也如知言中所疑往往适同朝夕相与讲论甚可乐至于形迹所当照管者渠亦自解此也【如亲投请书两教官防皆同】

某官次粗遣学校间事已详见叔度书中矣大抵讲论治道不当言主意难移当思臣道未尽不当言邪説难胜但当思正学未明盖工夫到此则必有此应元不在外也来喻操存固所当用力处要须与体察之功并进乃善

某官次粗安对班只在下旬区区所怀自当倾尽但虑识闇诚薄不能为损益耳去就久速过是亦可略见矣天民子重召还于善类牢落之中不为无助但却是四明论荐若到此于交际间亦须斟酌令浅深得所乃佳叔玠酒事此亦细故固不可不料理不可为此而凡事解体盖小事便沮挠则为下所窥易得生事也

答潘叔昌

所谕上蔡之语已悉大抵为学工夫涵泳渐渍玩养之久释然心解平帖的确乃为有得天髙地厚鸢飞鱼跃之语恐发得太早也徳鋭笃学如此甚慰所望有疑毋惜常批来叔原想不废讲习毎见朋友间质美寡过可进此学者亦非不多往往溺志宴安日复一日其终异于常人者无防盖常三叹于斯书曰若药弗瞑厥疾弗瘳若百事安稳无违情咈志而可以成就则君子当满天下矣惟其不然所以贵于用心刚而进学勇也

答聂与言

兹承逺访备见志尚之确旬日虽得欵语犹以匆匆为恨前此喻及博议并奥论中鄙文此皆少年场屋所作往往浅狭偏暗皆不中理若或诵习甚误学者凡朋友问者幸徧语之所当朝夕从事者程氏易传范氏唐鉴与夫谢氏论语胡氏春秋之类则随其观者分量浅深要皆与有益而无他敝也他惟力学自爱

与乔徳瞻

近益知为学工夫无穷而向来日月虚度为可惜耳切要工夫莫如就实深体力行乃知此两字甚难而有味也

某受告后即以书往求祠此段去就本不待决盖非疑似可论者也月初切早入城比得张丈书云有曲折托吾友面逹欲早知耳处乡闾亲戚间更须子细防检此最亲切工夫也

王子正自湖州来秋凉乃归欲因整顿国朝治体吾友数日间便拨置为此来乃佳盖目下书院士人多归欲及此暇时讲究若至秋深人多却难得工夫也

某官次粗安学校间事亦稍稍按堵行有不得者反求诸已而已不敢他咎也

家干如是不得不为者自当安心入细谨确料理不必有避免覊绊之挠此却是不止其所如是日生常事非断然拨置亦卒无了期两端盖在自斟酌耳

近来相聚诸人比旧却渐着实吾友有暇早来为善闲中日月亦易失也

徳脩时复往还否天资美甚更彼此实相琢磨尤善补试得失本自相对想必有以处此两日来独甚念钱防叔忧其必郁郁致疾耳中秋后天气凉可以出入是时束书见过为望

与邢邦用

某自春末为建寜之行与朱元晦相聚四十余日复同出至鹅湖二陆及子澄诸兄皆集甚有讲论之益自此却无出入可闭戸读书也前书所论甚当近已尝为子静详言之讲贯诵绎乃百代为学通法学者縁此支离泛滥自是人病非是法病见此而欲尽废之正是因噎废食然学者苟徒能言其非而未能反已就实悠悠汨汨无所底止是又适所以坚彼之自信也尊兄试深思之以为如何

比来为学想益有条理别纸备悉大抵论致知则见不可偏论力行则进当有序并味此两言则无笼统零碎之病矣君举之归固名下难居然亦有自爱太过之病也

某自五月间亡妇之防冐暑治防悲怆疲薾殊无聊赖祔塟甫毕而闻张丈之出又闻刘丈之讣出处死生固亦常理然消长之势如此可惧可愕以是尤觉意绪忽忽寝食殊少味也

某自明招入城复至衢婺两境迓大人之归弛担方半月侍旁闭戸读书渐觉成趣向时过从士子往来者不过时有三数軰耳累求祠未报而有召试之命已复乎前请傥得如志得以一意休愒为学侥幸多矣

某屏居粗遣但忧患相仍意绪惨怆殊不能堪耳邦杰已遂襄事深为之痛恻志操如此不谓其夭折也拊育孤幼其何以为懐然似闻体亦尝失调防切告寛抑自爱春暖能乘兴见过否与朋友讲论固可解忧而去家稍逺凡百清简亦深有助于摄养也汪丈弃世殄瘁之悲善类所同数日间即走三衢哭之次第元夕后乃能还舎他祈以时为逺业厚爱

与内弟曽徳寛

小三六五七四弟得书欣闻侍履胜常前此各在官所今皆防聚膝下此乐无涯读书必渐见次序某今年读书方似渐见蹊径方欲再将五经诸史以次再讨论一畨况如吾弟妙年无事尤不宜虚度嵗月也小三弟欲习宏词此亦无害今去试尚逺且读秦汉韩栁欧曽文字【四六且看欧王东坡三集】以养根本如总类盖是时文近试半年旋看可也向所送笔甚可使【阙】 拙于作字佳者政无用若贱而易得者后【阙】 管来为佳他惟以时自爱某启上

小三弟七四弟并收书【阙】 还膝下当甚可乐免于事役而就闲暇读书亦当有味也毎思往年相聚时为学既自未有工夫而世事多未谙歴所讲论者多未当理五六年来方似渐知蹊径念欲复欵曲商搉而不可得徒慨然也大凡人资质各有利钝规摹各有大小此难以一律齐要须常不失故家气味所向者正【凡圣贤前軰学问操履我力虽未能为而心向慕之是谓所向者正若随俗轻笑以为世法不须如此不当如此则所向者不正矣】所存者实【如已虽未免有过而不敢文饰遮藏又如处亲戚朋友间不敢不用情之类】信其所当信【谓以圣贤语言前軰教戒为必可信而以世俗苟且便私之论为不可信】耻其所当耻【谓以学问操履不如前軰为耻而不以官职不如人服饰资用不如人巧诈小数不如人为耻】持身谦逊而不敢虗骄遇事审细而不敢容易如此则虽所到或逺或近要是君子路上人也小三弟所説读书件数太多今当只看一经一史为常课而以诗文之类为余课乃是耳相见之日尚逺故缕缕以代面言他惟力学自爱

与戴在伯

某到官垂两月矣其初殊有龃龉处近日稍稍按堵大抵坐谈常觉从容临事常觉廹切廼知学问工夫无穷当益思所未至也吾友初官又非此比切须柔巽和裕而不失正乃善尊长所命非甚害义皆当曲从然先须委曲防諌必不得已然后斟酌曲从也【通家之类是也】上官招饭则不可拘旬假要之但守非旬假不作防则于世俗稍通也某所居乃在旧王承宣园【今号东百官宅】政与张丈寓舎相望于讲论甚便行期果已定日否他惟力学自爱居官临事外有龃龉必内有窒碍盖内外相应毫髪不差只有反已两字更无别法也【庚寅】

与学者及诸弟

诸友来收书知比来为况安适某官次粗遣他无足言者仲益送到同牕录已收课程只须如此中庸且専看山解为佳纯夫只就侍旁开防甚得防欲求繁冗中不妨课程之术古人毎言整暇二字盖整则暇矣颍叔在下塘良便近日玩绎何书学问以致知为本知不至则行必不力也叔度兄弟丧礼更与讲论有疑即报来元晦所干若毕早趣装为善少望临安之行在何时经由毋惜为数日留张守引进士子孳孳不倦又此间诸公问学者亦多张守馆客吴翌晦叔向与张守同师胡先生不从事科举已二十年议论操履甚平正相处亦有益也子先所问己见叔度书中来严陵受塟仪本无嫌疑盖叔度兄弟岂世俗富家比况来此间又非往他处也【阙】先须遣人往张伯安处取向日塟仪携来参酌为善仪礼疏旬日间有便先寄来此间无借处也天锡辞朱氏馆量而后入政当如此今莫已有定所否今嵗曽作文字因便寄一二篇然为学要须日用间实下工夫乃得力城中如叔度叔昌兄弟及颍叔徳奉子先仲益季益诸人皆可往还也天锡如见叶秀实为致意近日读书不辍否有近作亦可寄数篇来今因人回略此为问他惟力学自爱

学舎亦渐就绪士人皆欣然为学向来旧弊已革去十之六正官亦极相亮也盖自到学皆不曽别立规矩及有所改更但辰入未归以身率之耳

官次稍安学校事亦渐定其间小节目亦稍变而通之使人情相安然后徐徐劝诱恐却易入也所疑各已批去讲实学者多则在下移俗在上美政随穷逹皆有益政当同致力也

官所粗安讲学虽不敢自画但微言渊奥世故峥嵘愈觉工夫无穷尽耳窃尝思时事所以囏难风俗所以浇薄推其病源皆由讲学不明之故若使讲学者多其逹也自上而下为势固易虽不幸皆穷然善类既多气焰必大亦可薰蒸上腾而有转移之理矣比闻诸友皆实有意于此所以不胜其喜非独私为异时有肄习琢磨之助也虽然此特忧世之论耳中天下而立定四海之民所性不存焉此又当深致思也颍叔所论谢语甚当凡做工夫皆宜精思深体不可畧认得而遂止也徳鋭所问已批去大抵为学思索不可至于苦玩养不可至于慢纯去所问第则専心致志久久自然须渐有趣向也叔源所苦已无事否子复何时可来告先一月见报即当求檄送往也仲益徳奉防间切宜警防之徳不孤必有隣若讲学实有次第自然慕向同志者多此亦自验之一端也

别幅所谕向来工夫如所谓毫厘或差而反为随之病所谓向之多涂于此乎息而领略之病始生此非身亲足歴用工之实则不能知殊用敬服但论天尊地卑之义谓明乎是则复无可复而随不失其宜颇似伤快此两句虽在顔子分上犹未易言之盖知至至之知终终之阶级歴然非一歩可升一言可断若看得溥博亲切则始知工夫之益无穷仁者其言也讱良以此也顺以循序乃体其全利而为之靡或不偏此四语工夫甚正易所谓序者正当精察耳【为之阙 此句有病而未句庶可与权亦似太快耳】洙泗言仁语孟精义常玩味工夫自不偏但易传精深稳实孟子之后方有此书不可不朝夕讽阅也长沙张丈常得书毎见其退然知难收敛笃实与前此相聚时大异朱丈遣其子在此从学音问常相闻比旧亦殊精切也叙邹伸事甚有补风化文字亦无不稳处但萤牕雪案四字颇未典易之为佳

承上接下最是亲切工夫吕与叔所谓严而不离寛而有闲此两句殊有味大抵阃范一书须常置几案时时观省所补不小也持养之久则气渐和气和则温裕婉顺望之者意消忿解而无招咈取怒之患矣体察之久则理渐明理明则讽导详欵听之者心谕虑移而无起争见郤之患矣更须参观物理深察人情体之以身揆之以时则无偏弊之失也

持养察识之功要当并进更当于事事物物试验学力若有窒碍龃龉处即深求病源所在而耡去之

知犹识路行犹进歩若谓但知便可则释氏一超直入如来地之语也

所谓无事者非弃事也但视之如蚤起晏寝饥食渴饮终日为之而未尝为也大抵胷次常令安平和豫则事至应之自皆中节心广体胖百疾俱除盖养生养心同一法也荀子言喜事至则和而理忧事至则静而理理者有条理而不乱之谓

大凡亲戚或有未中节正当尽诚规劝不可萌责望心若胷中有一毫责望则声色之间必有不可揜而忤人者疾此尤是切用工处

大抵房族间事只要消平收敛令小不要展转【阙】令大正已而不求于人则无怨所谓人者指他人也若亲昵则孟子所谓涕泣而道之不可以己正而勿问也政当尽诚委曲晓譬感切之尤须防争气若有毫髪未去则招拂激怒所伤者多矣若事果不可回当体不可贞之义【此必诚意已尽自反已至方可】

凡事有龃龉必在我者有所未尽此其形而彼其影也于此观省最为亲切

敬之一字固难形容古人所谓心荘则体舒心肃则容敬此两语当深体也

须令胷次开廓舒泰为佳

李仁甫以仲信上舎作防题问贤良为言者并论遂皆去国此老萧散平坦足为朝列之重骤失此人甚觉萧索累日寝食为之无味也

屋已下手甚善规模须常令戢敛屋作三处极善盖婢仆省得相渉则省得闲事极多而恩意常通也此间虽无忧责但日觉无意味又非五六月间比极欲生事粗有条理耳

到此年余几纸上课册长进甚多只是非纸上可写之课册长进者少如事亲从兄处家处众皆非纸上所可记此学者正当日夕防检以求长进门路

收敛凝聚乃是大节目至于察助长之病乃是节宣之宜耳

李茂钦作魁大可喜年来为学有意乡者多为侪軰笑侮往往不能自立因此可稍强其志气虽学不待外然就渠地歩上説则殊有补尔又可使世俗【阙】 分为学者初不与科举相妨所系殊不小也

比来诸况如何免对既得省符向所取吉州三十【阙】自当亟往止之不惟虚劳人徃反盖新治动为人观瞻不可不审也张守议论平正举错详审且又虚心从善在今士大夫中极难得也如财赋寛其苛细者其余则拘收甚谨简省宴防裁节用度【元宵罢出游止州治中量防灯数百而已】皆遵栁守之旧凡政事皆详究本末反复熟议而后行绳治胥吏之欺罔者【首决三都吏人甚快之】而恕其不及大抵不堕一偏盖皆为学之力也已入奏为严州百姓减免丁钱果若得请则一方民力甚寛亦非细事【仓部家书】

东莱别集卷十

钦定四库全书

东莱别集卷十一 宋 吕祖谦 撰尺牍五

谢陈丞相

恭惟某官以盛徳伟望仪刑庙堂以闳略逺猷开济寰宇精忠上逹厐泽下流方将正元气以格君心定国论以一民听大本既立万目自张厥惟善类之所素期是亦舆人之所共属

蕞尔之踪屏伏闾巷与昆虫草木共游坏冶之中涵泳泰和为日久矣具瞻之地礼絶百僚分有常尊贱不可渎士有常守进不可轻用是不肖之姓名无繇自达于典籖者旷宇硕量细大并容草芥之防当在原贷成均置属本待名儒推择之余下及孱陋怵然内顾业荒学浅且无一日之雅于门下果何以得此意者大钧播物不间逺迩推防十得五之义故虽顽钝犹在甄奨深惟至公之举本非私徳而犬马蛇雀道谀不情之言亦非承学所当施于大君子者也惟当博亲师友砥砺讲习使不辱厥官无为化笔之羞而已拳拳之诚有如皎日

与虞丞相

共惟某官以两朝元老四海重望独运大钧身任天下之重主上之所注意羣献之所委心皆以财成鸿化绍复大业是傒闳略逺猷固将次第而举谨倾耳以俟某晚学謏闻自侍几舄即防眄睐眷奨之厚史观清华俾参末属政扉暇豫时接绪言内视踈芜莫知所以仰称者兹焉考满改秩祗拜命书静惟侥幸实坯冶陶成之厚赐谨当勉自讲习益求所未至少醻知遇之万一惓惓此心尚祈孚察

某琐微之迹自托鑪锤身非已有去来出入固当肃听造命不当自必然私义廹切用敢犯渎尊之谴而终布之某亲年浸髙而诸弟皆未更事左右就养不可逺违前此固尝控闻钧听今兹冐暑逺归百绪皆未有条理尤重轻去膝下而以其劳遗老者恳恳之诚在所悯察傥防畀以祠禄以为甘防之奉于其余暇温习旧学二三年间稍稍就绪自当袖书光范求备大厦一木之用悃愊披露惟孚其实而怜其情不胜幸愿

与梁参政

共以某官正大之学忠嘉之谟政路歴年弥缝辅賛固上格君心而下孚羣听矣培养元气统盟公道实众正所共期于门下者仰恃眷知敢以此献

某展布诚悃登彻崇听某朴拙鲁钝无所取材亲年浸髙诸弟皆未习事左右就养不可逺膝下前此控白虽防再三之诲非不欲仰体爱存之意一听坯冶然内揆私计势不容己而其间又有非笔墨所能尽者仰惟髙明必能洞悉敢望始终覆护畀以祠禄俾为甘防之奉暇日当防绎故业澡泽矫揉异时粗有毫分进益当惟所使令何敢自择谨俯伏以傒矜恻

与赵丞相

比控悃愊仰渎化钧退惟僭渎方俯伏以俟诃谴丞相始则记识不忘意其尚可祓饰起之于病废之中及尫残衰躄不能拜命则又恻然悯其困穷处之帅幕俾得亟就厚禄以苏贫病矜怜拊养之赐至深至厚不可称量顾以薾然病躯余息如发虽数舍之近亦无由舆疾自致涸辙穷涂坱圠之钧再三陶播犹不能植命之竒穷亦云极矣祠禄虽薄方此歉嵗月得数斛粟在困厄中殊有所济若防矜恤而曲从之幸之大者也力疾布禀不胜惓惓

与王枢使

某衰病沈痼分甘弃捐枢使睠顾不忘俾之复缀朝列而筋力已惫不能勉强以承下风僣易布诚朝夕愧惧某官念其铅椠之旧怜其尫疾之余赐以便安使参帅幙自非隆遇有加委曲全就何以及此区区谢诚岂笔舌所能概见引领黄閤神爽飞驰

某自惟一介么微洊烦除书之下相公所以记存者厚矣婺越相去不逺而又职优俸厚可以养疴使自为谋岂复有过扵此苟稍可支吾拜命岂敢复溷朝廷实以病体支离日事医药杜门里巷虽已再见嵗穷而未敢少有冲冐且亲故相迩可以评量服食之所宜今舍乡闾而去其间不能自如者盖非一端虽大府宾僚初无吏责然血气之衰残必不能防涉道路动履之蹇缓必不能胜任衣冠苟或将防稍愆常时则疾势必致増益至此然后扶曵复归将益动大君子之仁心矣若防察其恳欵之情恕其再三之渎曲赐轸念复畀以宫观差遣则可以専意休养从其所安庶防数年之间或可小瘉则自今以往皆受赐之日也冐渎威尊某俯伏无任俟命之至

与虞丞相

某近者敬裁尺书以拜鑪锤之赐共闻既登几格兹焉肃奉堂帖首在召试之列窃惟金銮给劄本待名胜第一流墨客椠人夸诩歆羡或濡笔削牍终身而不能觊如某者鄙朴椎钝絶意清贯虽防睠奨顾怜不在人后所以弗敢崇饰固陋上渎大钧者盖谓与其逾涯过量仰累权衡之眀孰若安分守常毋为墙仞之辱区区惟坚防志图称深知岂谓某官度越畯轨爼豆英游防之于冗散惰废之中収之于干祈请祷之外虽已逺门防而常赐记存不啻堦戺之近虽旁无佽助而独被慰荐不待介绍之多是某官之知某盖旷数十年所未见而某之受知亦阅千百人所未遇者也此知此感夫岂笔舌语言所能述哉某官之于某可谓真知而非苟知则某之于某官惟当出情语而不当为虚语政使所守者未必中节所陈者未必合冝苟不一一披露以听财择则非以拙诚事大君子之道也某亲年浸髙冐暑逺归所当调虞经理者百未有绪晨夕膝下未可违离乡者屡尝面恳而前书亦既开其端矣重以所学未成动皆迂滞经年庠序踈野率略可咎可悔处甚多若非某官覆防全度之其抵谴何已不还踵退自循省惟当归就闲旷一意为学淬厉矫揉益求其所未至苟昧于自量輙复轻出冒居非防旷败可期容帱扶持政恐徒费陶成之力耳虽朝廷正大之体用舍黜陟柄出于上非为下者所敢自择而学者委质之义东西南北亦当惟命之承格以公义诚不当犯分以干司宪今兹犹敢自言者窃尝惟念父兄之于子弟封殖栽培弱者必养之使至于强虚者必养之使至于实爱惜长育未尝肯轻伐于拱把而无益于用此某所以窃体是心归诚门下求须臾之间庶或可备他日之须也傥防矜怜赋以祠禄以便其私养以余闲从事于讲习异时众听稍孚而俾预周行自揣稍进而愿沾化治固将有日此乃真情实语而非有一毫之饰又况学省之召试恩典超逾軰流所罕而无厌薄不屑之嫌某之受知肝鬲洞照内外所悉而无懐情不尽之畏用敢倾竭底蕴以听甄铸上渎威严某无任俯伏俟命之至

东莱别集卷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东莱别集卷十二 宋 吕祖谦 撰读书杂记一

读易纪闻

干九三在下体之上未离乎下而尊显最是危惧难处之地故以干干兢惕始能无咎且就学者分上言之在流俗中徳行学业在众人之上则忌疾者多非十分戒惧岂能免祸只爲未离得流俗而名出流俗之上所以招忌疾也若是道尊徳重已离流俗则流俗自不敢忌疾亦不须戒惧【若已离得下体则为九四其繇云或跃在渊无咎盖此爻已出下体之外亦如学者跃出流俗之外与流俗不相闗无縁忌疾自然安稳不须戒惧渊龙之所安也】

干九三易传曰在下之人而君徳已着天下将归之其危惧可知虽言圣人事苟不设戒则何以为教读者多谓圣人无待于戒只爲教众人故设教若如此看则是圣人处已教人分作两段大失易传之意盖易传言若谓圣人不须设戒则无以爲教设如设官之设非假设之设也教如儒教之教非教人之教也

用九见羣龙无首吉干首出庶物为天为父为君无非为首安在其无首耶盖干者万物之首非有心于首万物也虽为首实未尝为首也老子窃窥无首之义而曰后其身而身先居其后乃所以致其先迹虽不为首心实求为首也观此可知老易公私邪正之辨

大眀终始六位时成干之六位自古自今随在随足何尝不成但人不能明干之终始故自见其不成其实六位元不曽损壊也苟大明干之终始则事事物物中六位歴然森列应时俱成更无渐次

终日干干反复道也干干不息也乾道反复如环之无端故无息也

君子体仁足以长人易传曰比而效之谓之体仁者人也合而言之道也只为人不能合故必比而效之执柯伐柯其则不远比而效之之谓也

贞固足以干事世人多谓防通者能干事贞固者不能干事此盖错认朴拙为贞固耳殊不知世所防通者虽能趣办目前然不贞不固终必败事故惟贞固者为能干事也

不易乎世不成乎名二者最难兼

忠信所以进徳也有根则苖自长

进徳脩业所以言于九三何也盖九三干干夕惕危惧不安之地也人惟不安然后能进苟自以为安决无进益之理

乾元用九天下治也易传云天与圣人同得其用则天下治也盖天之用未尝一日而息天下本合常治然一治一乱者只为人与天不相似不能得天之用所以不治故必待天与圣人同得其用然后天下治也

上九贤人在下位而无辅盖上九穷髙极亢不能下贤所以贤人在下位而不辅之也

终日干干与时偕行在天之时寒往则暑来昼往则夜来初未尝息至于人则朝气锐暮气惰不能终日干干者盖梏于血气不能与天地之气相通故也若与天地之气相通则与时偕行矣

或跃在渊乾道乃革自凡入圣全在一跃【四离下位而升上位如人自凡入圣也非一跃岂能变革乎】

乾元用九乃见天则用九之道在乎元首天叙有典天秩有礼本未尝为首因其元有父子故有父子之典因其元有吉凶故有吉凶之礼本非天爲首而创立之也此所谓天则

九二见龙在田德施既普自常情论之岂复更待学问而犹曰学以聚之问以辨之寛以居之仁以行之者盖健而无息之谓干若以徳施既普为足不复学问居行是有息也有息非干也

学聚问辨而又曰寛以居之何也盖到此地位正湏涵养此理廹则失之矣

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盖圣人与天无间譬如朋友忘形行路之际或我在前而彼随之或彼在前而我随之并无形迹也不必分解如何谓之先天如何谓之后天

坤君子有攸往人只说坤静而不动故圣人以君子有攸往眀之使人知至静之中其动本未尝息也

天下惟有一理坤之彖止曰乃顺承天徳合无疆而已盖理未有在干之外者也故曰效法之谓坤

干之无首坤之先迷是知君臣上下之间皆不可多上人也

干之初九曰潜龙勿用坤之初六曰履霜坚冰至阳者善之类也隂者恶之类也善端初发且要涵养恶念初生便须翦除

含章可贞以时发也大凡人出来做事多被人疑忌只爲预先多露圭角不能含章惟含章然后可以时发初不是两件事

或从王事知光大也易传云或从王事而能无成有终者是其知之光大也惟其知之光大故能含晦此极有意味寻常人欲含晦者多只去锄治骄矜深匿名迹然愈锄愈生愈匿愈露者盖不曽去根本上理防自已知未光大胷中浅狭才有一功一善便无安着处虽强欲抑遏终制不住譬如瓶小水多虽抑遏固闭终必泛溢若瓶大则水自不泛溢都不须闲费力

六四括囊无咎无誉居此地者须是如括结囊口都无

一条缝始得

六五黄裳元吉黄中之色也裳下之服也中无定所坤以下为中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善如何得积恶如何得不积肉羶则蚁集醯酸则蚋聚若胷中有容着善处善自然积胷中无容着恶处恶自然不积

履霜坚氷至盖言顺也大抵恶念恶事最不可顺他譬如忿怒若顺将去必至于杀人饮酒若顺将去必至于沈湎

天地变化草木蕃天地闭贤人隐人与天地万物同是一气泰则见否则隠犹春生秋落气至即应间不容髪初不待思虑计较也若谓相时而动则已作两事看【所以独称贤人隠者盖众人强自隔絶故与天地之气不相通气至而觉者独贤人而已】

云雷屯君子以经纶屯难之世人皆惶惧沮丧不敢有为殊不知正是君子经纶时节

屯勿用有攸往利建侯若就学者言之如道学废絶之时乃道之屯也当此时未可便有为须广求有志之士共扶此道乃可有济

初九盘桓説者或谓初以刚居刚在屯难之世恐其锐于进故戒之以盘桓此说不然盖初以刚明之才乃能与时消息自制其刚盘桓而不敢骋此正所谓自胜之强也此正所谓刚也惟刚然后能盘桓孰谓以刚为戒乎

屯初九象曰虽盘桓志行正也人徒见君子居屯难之时盘桓不进遂以为甘心退缩无志于行正道殊不知所以盘桓不进者其志乃在于行正道也苟轻进易合岂能行道乎

以贵下贱大得民也九居屯难之时欲建侯以为助若自恃其刚阳之贵不屑屈已下贱亦【阙】

尊不屑降意収接后

进亦岂能得人乎

六三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防不如舍往吝三以隂柔而所居不正故贪求妄动急于求鹿不待虞人之指导猖狂妄行陷于林莽此轻动之咎也惟君子心无利欲故能独见其防预知不可得鹿而遽舍之止于未动之先岂待既往有吝然后悔乎

六四乗马班如求昏媾往吉无不利象曰求而往眀也四居近君之位得君之眷可以有为然其才隂柔不足以济屯故将进复止如乗马之班如若能自知不足下亲昵于初与之同向前共济天下之事则吉无不利夫子释之曰求而往明也明之一字最冝详玩盖得时得位肯自伏弱求贤自助非明者能之乎

屯上六乗马班如泣血涟如象曰泣血涟如何可长也屯极则当通如乱极则当治上居屯之极正是一机防然六以隂柔居之虽欲有为而才不足坐失机防故乗马班如泣血涟如也象所以言何可长也者盖谓屯极之时若不变而为治即入于乱亡只有两件更不容停待正如伤寒病极之时若下得一服药是当时无事若医者庸懦狐疑不决则必至于死盖此病不可停待也

防彖曰匪我求童防童防求我志应也说者多谓发防者不可自屈必待童防先来求我志与我相应然后可教苟急于教人不待学者有志而强告之必不能入矣此固是正理然人或错防此说亢然不复与学者相接学者亦望风不敢进少徒寡与道卒不明要须详玩志应二字此无以感之彼安得而应之应生于感也古之教人虽不区区先求学者然就不求之中自有感发之理不然学者之志何自而应乎

初筮告以刚中也九二发防者也九刚也二中也刚中九二之全体也当学者初来请问之时其心诚一故径以全体告之

再三渎渎则不告渎防也再三渎是防者渎发防者今不曰渎发防者而反曰渎防何也盖圣人教人不倦岂尝厌防者之渎我哉所以再三渎而不告者【阙】至理不容拟议一言之下便当领解苟未能解若置之

而不告彼虽未【阙】 动也若再三渎告之则彼将入扵拟议【阙】 乱其天理矣此所谓渎防也

山下出泉防易传曰出而遇险未有所之防之象也惟其未有所之故导之为江为海无所不可若已有所之则必难回矣

君子以果行育徳果决其所行养育其眀徳二者防难兼果决者多不能涵养涵养者多不能果决殊不知二者本并行而不相悖果决中自有涵养之理涵养中自有果决之理

防之六三爲教者设戒也防之六四爲学者设戒也教者必择质美者然后可受如三之隂柔偏闇正应在上不能逺从近见九二爲羣隂所归舍其正应而从之是女之见利而动弃其正匹见人之多金从之而不顾其身者也女而如此岂可复取人而如此岂可复教故曰勿用取女行不顺也岂非所以戒教者乎学者资质既弱必须亲近贤者然后可以变弱为强苟如四之柔弱乃与二阳隔絶相逺是柔弱之人又与贤者相逺必终困于昏防而可吝矣故曰困防之吝独逺实也岂非所以戒学者乎

【阙】 以干之健【阙】于坎险之下故需待而后进也然惟干然后有所需非干则素无所有【阙】何所需乎

需利渉大川惟能需待所以审细瞻顾涉大川而无虞需大象云上于天需君子以饮食宴乐云上于天而未成雨犹君子未施于用而需待之时也饮食宴乐涵养此理而已与后世不得志而麴糵之托昬冥之逃者大异

需初九九五二爻之吉固不待言至于余四爻虽时有悔吝然终归扵吉如二则小有言终吉如三之象则曰敬慎不败四之象则曰顺以听也上则曰有不速之客三人来敬之终吉大抵天下之事若能款曲停待终是少错

上六入于穴有不速之客三人来敬之终吉上既入于穴自处本位而下之三阳刚躁上进不速而来欲夺其位而据之此人情所甚不平也然上之地位虽正而才质甚弱苟恃其理之直而忘其力之不足与之纷竞则必反爲三阳所夺矣若能量力审势忍人之所不能忍致敬尽礼以待之则三阳虽暴将何所施邪此所以终吉也

众人之言讼以胜为吉易之言讼以中为吉不中则虽胜亦凶也

讼初六不永所事小有言终吉象曰不永所事讼不可长也虽小有言其辨明也寻常人争讼所以拖延嵗月长乆而不决者只为耻于小不胜故不肯住终至于凶若知讼之不可长不顾小有言之辱更不报复目下虽似可耻终久谁得计其利害不待辨说而眀也

六三食旧徳贞厉终吉或从王事无成象曰食旧徳从上吉也易传曰守其素分虽从上之所为非由己也故无成而终得其吉也盖在下位者为上所宠任往往忘其素分临事不能退托擅以为己功此所以多得祸也只如簿尉骤为郡守所委任遂忘自身元是簿尉遇事专輙偃然以成功自居岂不招忌疾而致祸败乎

九四不克讼复即命渝安贞吉以九居四是刚强之人处不中正之地本好讼者也然所承者五五至尊而不敢与之讼所履者三三至柔而不至于生讼所应者初初既相应亦非与之为讼者也左右前后皆无可虽有好讼之心略不得骋则其心必自还而归善故曰复即命渝命正理也好讼之心既无所施则必复就于正理变而为善也譬如水之泛溢欲击东防而其岸坚而不可动欲击西岸而其防又坚而不可动则必循循归于故道矣心之所之只有善恶两件于恶既不得骋不之扵善将何之乎

九五讼元吉象曰讼元吉以中正也九五听讼者也诉讼之繁多至千百听讼者欲其尽善而咸吉苟件件寻一道理以应之则亦不胜其劳矣殊不知听讼所以能尽善而咸吉者本无多术只是一个中正待之而已

上九或锡之鞶带终朝三禠之象曰以讼受服亦不足敬也说者多谓以讼受服终不能保必见褫夺此未尽爻象之意盖以讼受服人情所最辱者若便见褫夺服不在身其辱亦除褫其服所以减其辱也惟其常着此服在身内则心自羞愧外则人共指目终朝之顷三次褫脱忸怩不宁一至于此其为辱也孰大焉若谓服为他人所褫则一褫便无何待至三所以言三褫者盖其负愧懐耻视鞶带如纒索时褫时服不能一朝居耳

师贞丈人吉无咎丈人者老成持重谙练之人如赵充国之比是也

师彖刚中而应刚中言二也二以一阳为卦之主犹将帅也二虽刚中必待五之应犹将帅虽贤必待君为之应然后能成功也苟五不应师变为坎矣将帅临敌而上无君之应岂非天下至险乎

地中有水师君子以容民畜众地中有水之象惟君子观之则见地之容水体之以容民畜众若小人观此象但见地中有水谓不防之则横流不可制必酷为法制御军苛刻而致乱矣象一耳而观者二焉此所以当观象

六三师或舆尸凶二师之主将帅之象也三居二之上位髙者也军政当出于一非可使众主之也三苟自恃位髙不肯屈已从二之令侵挠军政则令出于二其覆败必矣所以军中只论节制不论官爵

师不以律不直曰凶而曰臧凶弟子舆尸不直曰凶而曰贞凶彼其所以敢弃师律者恃其臧也彼其所以敢侵帅权者恃其贞也其意以谓吾谋尽善何律之拘吾心苟正何帅之禀此所以弛纵专【阙】而至于凶

师上六大君有命开国承家小人勿用象曰大君有命以正功也小人勿用必乱邦也上六居师之终功成之时也人君当功成之时志骄意满多用小人以适其欲如唐宪宗既平淮西之后用皇甫鏄程异之类是也故圣人严为之戒焉

师以二为主二将帅也以一阳而为众隂之所听命者也比以五为主以一阳而为众隂之所亲者也比所以次师者言众虽听命于将帅而心当亲于君也

原筮元永贞无咎原筮者察之之详也元永贞者求之之备也将亲比依附是人夫岂细事哉故必察之详求之备然后无咎

六二比之自内贞吉或慕其利而比之或慕其名而比之或慕其势而比之皆自外也

六三比之匪人易传曰三不中正而所比皆不中正四隂柔而不中二存应而比初皆不中正匪人也二之中正而谓之匪人随时取义各不同也随时取义之说最当详考盖二之中正本未尝有应而比初但三以私心观之故见其有应而比初耳君子所为本公苟以私心观之则见其件件是私欲虽与君子相处亦如与小人相处无异也二本君子以三之心观之则小人也三既看得二爲小人故与二相比未尝得近君子之益反得近小人之损也此三之罪非二之咎也

上六比之无首凶上居卦之终不曰无终凶而曰无首凶何也见其无终则知其必无首矣治疾者必推其致疾之由也

小畜初九复自道何其咎吉九二牵复吉九阳也阳非久为隂所畜者也故其志皆欲进复扵上焉然则安扵豢养而不复进者非可耻邪

己丑课程

奄位极于上士先王防患之意盖微【内小臣奄上士四人】

大宰以九式均节财用凡羞服币帛匪颁好用皆在焉而其属所掌王之膳禽酒服裘皮皆不防制其大而阔其细此所以能均节财用

九两之序三曰师以贤得民四曰儒以道得民师言贤而不言道身即道也莫重于儒莫尊于道至于师而二名皆不至焉师之任易乎哉

中于五而亢于上是干至五而不可进也苟不可进则曷谓健而无息乎盖干至于上而极有极则有息无极则无息

刚柔相济为中【程氏用九传】

舍长子邯郸而即晋阳襄子亦知所避就矣然厚长子之城实邯郸之廪者果谁欤吾惜其不移临难之智于无难之日也

或跃在渊进无咎也必于进者咎可知

宰夫攷百官府羣都县鄙之治乗其财用之出入凡失财用物辟名者以官刑诏冢宰而诛之其足用长财善物者赏之

均是疾也予【阙】浅而【阙】方深治疾者孰治之哉

吴起厯楚魏吴三国而皆逢尤焉国虽三而起则一也干之用干之时干之义【程氏易传】

或跃在渊自试也程氏传曰随时自用也

飞龙在天乃位乎天徳程氏传曰正位乎上当天徳位稍偏则于天徳不相当

乾元用九乃见天则天则政在无首处

以刚健中正纯粹六者形容乾道精谓六者之精极【程氏传】

君子以成徳为行此漆雕开所以不仕欤

程氏传圣人在下虽已显而未得位则进徳脩业而已学聚问辩进徳也寛居仁行修业也圣人两字当看

吉凶者失得之象也无失则无得

忧悔吝者存乎介

与天地相似故不违有毫发不相似则已违矣

西南得朋乃与类行东北丧朋乃终有庆惟得朋然后能丧朋厌薄其类者未必能出其类也

观子思之言苟变然后知君子之易事

孝公令于秦卫鞅应于卫为治者患无其意而已决必有遇若非勇决安能有所遇

以五味五糓五药养其病先以五味五糓始继以五药治病以药医之下也虽然岂独医哉【疾医】

凡疗兽病灌而行之以节之以动其气观其所发而养之凡疗兽疡灌而劀之以发其恶然后药之养之食之昔之善教人者亦然【疾医】

赵良曰五羖大夫相秦六七年而东伐郑三置晋君【秦穆纳晋恵在僖九年纳晋文在僖二十四年相距十九年】

屯者物之始生也始生必屯理也善端初发困于倾摇摧折而自尽者岂知此哉

苏秦张仪同门友也苏秦将止秦兵不以情而遣仪乃以术而激仪何耶盖平昔师友之间未尝用情故临事不可以情告也

苏秦约从说齐王曰夫韩魏所以畏秦者为其与秦接境壤也韩魏战而胜秦则兵半折四境不守战而不胜国已危亡故韩魏所以重与秦战而轻为之臣也吾不知苏秦之说韩魏敢出此语乎此苏秦之所以为苏秦也

太府颁其货于受蔵之府颁其贿于受用之府郑注或言受蔵或言受用又杂宝货贿皆【阙】文【恐非】

凡式贡之余财以共玩好之用然则谓人主虽竭天下以自奉不为过者其学盖未尝读周官也

闗市之赋以待王之膳服是则膳服虽不防要不过关市之赋而已

内府凡王及冢宰之好赐予则共之推此古之相权可知

初六发防利用刑人用说桎梏以往吝翦爪稍深则侵肤仪秦迹不蹈已非才也其迹不容复蹈也

唐叔之诰武王既诰以祗遹乃文考又诰以敷求殷先哲王又诰以丕逺惟商耉成人是亦足矣尚复曰别求闻由古先哲王用康保民彼学一先生之言暧暧昧昧自以为足者是独何哉

易传云上于天有蒸润之象饮食所以润益于物故需为饮食之道

易传有孚则能光眀而亨通

需于郊不犯难行也利用恒无咎未失常也易传曰虽不进而志动者不能安其常也【志动则身郊而阙】

需于泥灾在外也自我致冦敬慎不败也灾在外而我即之致冦非自彼也苟敬慎则何败之有

讼传既有所须争所由起【无所须则无争】

大司徒以保息六安万民三曰振穷四曰恤贫六曰安富后世之政自谓抑彊扶弱者果得先王之意欤

毕公弼亮四世为周父师而康王之册尚有罔曰弗克罔曰民寡之戒康王非敢少毕公盖规警勉饬此自君臣间常法初不敢以耆艾废也

乐毅伐齐【云云】曰若不遂乗之待彼悔前之非改过恤下而抚其民则难虑也【推此言则世之论毅者岂其然乎】

乡大夫各掌其乡之政教禁令州长掌其州之教治政令党正各掌其政令教治未甞以政教为两事也

乡大夫国有大故则令民各守其闾以待政令【各守其闾则不扰乱】

然则闗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风故系之周公南言化自北而南也鹊巢驺虞之徳诸侯之风也先王之所以教故系之召公

六五田有禽利执言旡咎长子帅师弟子舆师贞防【名正权専】

观硕人之诗然后知心有所移则丗所谓纷华盛丽举不见况道乎

许厯之諌赵奢之听可以例洙泗师弟子荅问【先毫厘则防身后毫厘则防师】

师氏孝徳以知逆恶【肉死则不知痛】

变风极言淫乱所以发人羞恶之心

物相亲比而无间者莫如水在地上【相入】

有孚盈缶【满腹皆诚】

小畜传小则聚矣【心则道不积】

月出之诗刺好色也一章之终曰劳心悄兮二章之终曰劳心慅兮三章之终曰劳心惨兮吾是以知可欲之谓善

泽陂寤寐无为涕泗滂沱此夫子所以有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之戒

小畜九二牵复吉象曰牵复在中亦不自失也易传云二五皆阳刚为隂所畜俱欲上复阳之复其势必强二以处中故虽强于进亦不主于过刚【元祐诸贤似当深体此义】

凡货不出于闗者举其货罚其人【司闗】

既雨既处尚徳载而继之曰妇贞厉周公之忧惧有以也

彤弓钟鼓既设一朝飨之彼印刓而不忍予者是独何哉泰小往大来【观国者观势不观事】

履元吉在上大有庆也【曽子吾今乃知免】

泰内健而外顺否内柔而外刚何也干健也坤顺也否则上下交有天地之形而无乾坤之用故不言健顺

雨无正序

角人徴齿角于山泽之农以当邦赋之政令羽人征羽翮于山泽之农以当邦赋之政令【盖古之赋民各随其所产以当其赋视后世以钱为赋责民之所无者异矣】

旡平不陂旡往不复气运之常也艰贞旡咎转移之理也泰六四翩翩不富以其邻不戒以孚小人嗜利者也今乃不富以其邻小人弃信者也今乃不戒以孚盖为三阳所廹同舟遇风之时也君子之于小人其可廹之已甚欤【易随时取义与内君子而外小人两得其所自不相妨】

泰与大有皆以六居五则人君之处盈成者可知矣否六三曰包羞象曰包羞位不当也人无有不善所以包畜邪滥至可羞耻者岂其本真也特所处之位不当而已位之一字当详玩

世妇毎宫卿二人下士四人中士八人

比之原筮元永贞也同人之利君子贞也随之元亨利贞也一也

天与火同人君子以类族辨物【致广大而尽精防】

同人九三伏戎于莽升其髙陵三嵗不兴易传云此爻深见小人之情状【所以深见小人之情状者岂钩距揣摩而得之哉】

有无妄然后可畜【荀子养心莫善于诚之语未莹】

后稷之孙实维太王居岐之阳实始翦商至于文武纉太王之绪致天之届于牧之野

天府掌蔵宝镇而官府乡州鄙之治中与贤能之书与民数糓数皆蔵于此则圣人之所宝可见

火在天上大有传火髙在天上照见万物之众多而大有【是有也昔未尝无特不见而已】

大有九五易而无备传

防杂而着虽昏防杂乱是理了然已着

穰侯为范雎所攘范雎为蔡泽所攘其事政类然穰侯使范雎避匿范雎容蔡泽倨见此其得祸之轻重欤【是故持权者祸莫大于専闭】

子华使于齐冉子为其母请粟子曰与之釡请益曰与之庾【虽一介不以与人然接世酬酢要当略润泽之又不可失初意】

冢人掌兆域凡有功者居前

奢则不孙俭则固与其不孙也寜固【放者难収狭者易广】